方士宽也没有反抗,而是对彭玉麟拱手告辞,乖乖地跟着湘军士兵去了牢房。
他清楚,彭玉麟只要没有立即杀了自己,那么他就是安全的。正如彭玉麟所说,光靠方士宽的一张嘴自然是说服不了他的。
既然嘴巴说服不了,那就是用舰炮说服对方。
湘江上游的江水汹涌,大江在群山之间,仿佛是挣扎扭动的巨蟒,而那群山就像是束缚住巨蟒的枷锁。
单耀东站在运兵船的船头上,洋洋得意,他这次又拿到了前锋。作为一名将领不仅仅要勇猛,还要脸皮厚。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司令,咱们已经到了柏坊,前面就是松柏,那里有湘军的第二道防线。还是坐船快啊,我看咱们一天可以打下湘军三道防线。”副司令冉仲珪兴奋地说道。
这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护卫军将领,担任六支队副司令,兼任教导大队大队长。
这次北上,赵烈文指挥的几个支队也都一定程度上扩编,每个支队都增加了一个教导大队,为后面这几个支队的扩编做好准备。
“冉大头,本来风景很好,但是你一吟诗,顿时让山林失色。这样乘船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到了衡州之后,我们将向西从陆路推进,攻打宝庆、沅州、靖州,全是山路。”
想着后面似乎有打不完的仗,单耀东就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前方十公里外,水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打了松柏水寨,依靠这铁甲炮艇,护卫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拿下这里。
同样的,护卫军只是将湘军赶走,但是并未追击,真正算下来,湘军死伤的人数也不多。
这些湘军大都是彭玉麟新招募的,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火力,一些人甚至认为江中行走的那是怪兽。
因为护卫军的铁甲炮艇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艘船,而是一个长着厚厚铠甲的水中怪兽。
关键是这个怪兽还能够喷吐威力巨大的炮弹。
其实护卫军只要派陆军上岸追击就能够大量杀伤湘军的有生力量,但是他们执行元首的命令,并没有多造杀戮。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接收湖南。湖南多保留一分元气,那么这次北伐的后劲儿就越大。
直到护卫军的前锋舰队杀到车江之时,彭玉麟才接到手下的报告。
“你说什么,江口寨与松柏寨都丢了?”彭玉麟简直难以置信。
根据手下的报告,江口寨丢失是在今天的清晨,而松柏寨则是在中午丢失。
就是船一刻不停地在江面上行驶,也堪堪能够达到这个速度吧。
“大人啊,这些海匪,以一种奇怪的铁甲船打头,形如海兽,咱们的炮弹打到对方的身上立马就弹开了,而对方的炮弹威力巨大,一炸就是一大片,还有的炮弹爆炸之后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散射出大量的火焰。”
这个小将尽量将自己的知道的情况汇报清楚,以减轻身上的罪责,不是他们不想打,是真的打不过人家啊。
彭玉麟皱着眉头,回忆着方士宽之前说过的话。这个护卫军能够在海上打败洋人,难道真的什么秘密武器。
他也知道洋人的船坚炮利,但是能够高到什么程度去呢?
更何况,大海上的战船不可能搬到江面上来啊。
“集合所有战船,我们去江面上会一会他们。”
彭玉麟有些不信邪。对方的战船要是真的不可撼动的话,那就真的不用打了。
他没有想过放弃湘江退到山上去打陆战,那样衡州城就丢了,保护不了家乡百姓,再打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彭玉麟带兵有方,治军严谨,他的命令一下,上百艘战船很快就集结起来。
此时的湘军战船外形上已经相当统一。
早在江忠源作为江西按察使,组织南昌保卫战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看到太平军水师在长江中往来运兵、转运粮草。意识到与太平军作战,必须拥有水军,与太平军争夺制江权,水陆配合,方能与之争雄。
他的幕僚也建言江忠源:“东南皆水乡,贼踞有江路,而我以陆师击之,其势常不相及,必与贼争长江之险,而后可以制胜,非造战船,无可言战。”
江忠源随即上书朝廷,请饬湖南、湖北、四川各造长龙快蟹船二十艘,即令广东购大炮干尊,配给各船,即日驰奏,奉旨允行。水师之兴自此始。
咸丰三年冬,曾国藩作为湘军统帅,奉旨在衡州设置造船厂,招募水勇,创立湘军水师。
只是此时广**然被护卫军占领,清军没有外购火炮的途径,只能自造火炮,战船在威力上不如预期。
曾国藩初建水师,必然要有战船,因此首先要解决战船形制的问题。
当时可供借鉴的有绿营水师和太平军水师。但是,“绿营水师,承平时用艨艟巨舸,绘以云龙。无事委舟江畔,帆楫隳弛弗之问。遇大操则新之,军士腰皮带浮水面,往来攒刺,务为美观。操必复委之,虚应故事而已。
而太平军的“水师战船”也仅仅是掠来的商船而已,只是数量庞大,实际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