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安出去煎药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此时,天已大亮,医馆的后院也开始嘈杂起来,医馆的前门位置就是大街,此时,病房里的人已经能够清晰听到街上的吵闹声。
医馆一般辰时初才开门。现在离辰时初还有将近半个时辰,但是有两个药童已经开始在药房忙前忙后。
两个药童比蔡安年纪要大些,一男一女,男的叫王北,女的叫苏小妹,都是十六七岁左右,他们平日负责辅助许大夫抓药或者晒药之类的杂活。
这里面苏小妹不仅是药童,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平常如果有女病人,一般就是苏小妹负责配合许大夫医治,一些不方便的事都是由她去做。
蔡安端着一碗药走进了病房,发现姜山正坐在小板凳上一声不吭,而床上的邹月兰也是偏过脸望着内侧。
蔡安已经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可能有些小矛盾,因为姜山一直没告诉他,所以在蔡安心里一直把两人当成两口子。
不过矛盾归矛盾,喂药之事还需要姜山去做,蔡安把药递给姜山示意了一下,姜山苦笑着接过药。
蔡安递过药之后便离开了。端着药的姜山清了清嗓子,轻声对邹月兰说道:“大小姐,吃药了。”
邹月兰还是一动不动……
姜山无奈只得再次放低姿态,轻声哄着邹月兰说道:“大小姐,别生气了,上次的事我错了啊,不应该喝醉酒弄坏你一身,我正式向你道歉。”
“这个,来,喝药,喝了药病才能好。”
姜山这个人对于哄人方面还是没什么经验,几句话说出来也没起什么作用,邹月兰还是偏着头一动不动。
姜山心里有些烦躁,你这大小姐真的是有些过分了。既然好好说不行,那只得说道理了:
“我说邹月兰,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这喝药是你自己的事,你知道昨天如果还来晚一点你就没了,你知道吗?说到这里,我真的要说一说你了,难道你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吗?一个普通风寒被你拖成这么严重!”
“我曾经看你不对劲几次问你,你都不理我,不理我就算了,我托柳镖头来找你,你也是说谎,你说有你这样的吗?”
姜山说到这里的时候,邹月兰动了动。
看着邹月兰有了反应,姜山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怕耽误行程,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万一病倒了那不是更耽误事么!再说了,不就是弄脏了你衣裳么,你就这么生气啊?我看你这人真是傻!拿自己身体当出气筒,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你才傻!你才是混蛋!不要脸!”听见姜山骂的越起劲,邹月兰终于是忍不住转过头与姜山对骂了起来,醒来这一段时间使得邹月兰恢复了些体力。
咦?终于肯说话了,那就好,你这邹月兰大小姐真是与众不同,说好话不行,得讲“道理”,姜山心里想着。
“难道你不傻么?现在好了嘛,躺在床上,又难受,关键还耽误了正事……”
“这都是你害的!”邹月兰挤着干燥的嗓子眼说道。
“我害你什么了?说清楚!”
邹月兰一听姜山的说话,还认为他在装无辜,于是邹月兰便把自己的苦全倒了出来说道:“你知道我让你进镖局是要背负多大的压力么,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谁知道你根本就不珍惜,本知道那天我们要走,你却喝的酩酊大醉,那么多镖师就你一个醉成那样,这样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我真是看错你了!再说了,我能得风寒还不是你所赐,你不吐我一身,我怎么会用凉水……”
邹月兰说着便发现在一个男人面前说洗澡真是说不出口。
原来是这样,这小妮子原来生气的源头在这里呢,后面就算邹月兰不说,姜山也明白了。
可是我那喝醉的样子是装的啊!姜山心里直喊冤,当然这是肯定不能和邹月兰说的,一旦邹月兰知道了真相,那吐了她一身不就是明显告诉她自己是故意的么。
这真是填了一个坑又掉进另一个坑,真恼火!这怎么说嘛!
姜山脑袋飞速转动,手不自觉地就拿起药碗里的勺子搅了起来,同时眼睛瞥见了自己腰上的两个装着麻药和疗伤药的酒壶。
有了!
姜山眼中精光一闪便假装笑了一声说道:“大小姐你误会了,你真以为我姜山是那样的人?其实啊,那天我做了准备的,我那醉酒啊是做给那些土匪看的……”
“什么?你装醉?”邹月兰反应过来问道。
“哦,不不不,不是装醉,是真醉,在那些酒坛子面前,装醉还不被他们看出来了么。”
邹月兰一脸惊讶地看着姜山,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山放下勺子,慢腾腾地开始说了起来:
“那次的事啊,我们镖局能顺利得救,山上的土匪是出了大力的,具体事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我只说后面的。
于情于理,既然土匪帮了我们,更应该是我们请他们喝酒,就算不方便那我们也应该把酒钱给人家吧,我问你,你作为镖局大小姐,你给钱了吗?
可事实却是相反,人家土匪不仅不介意,还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