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林静,落叶在枯寂中纷飞,天心携带着痛苦与孤独浓缩后的抽噎声,失魂落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行走在凄冷的古林间,好似漫无目的幽魂游荡。许久以来,即使是凶兽突然袭击,天心都不曾发觉,尽数让身后的楼老解决掉,楼老复杂地凝视着前面如布偶般的小主人。
他根本无法想象,曾经的小主人威凌傲岸,而今竟被这小骷髅磨得毫无痕迹,这若让沧海之巅的人知晓,必然无不震惊,必将成为奇闻。
“莫非先前我真说的太过分,该死的,这个结果绝非我想要的啊。”楼老暗骂一声,恨不得抽他自身两个嘴巴,“说他废物干嘛,那时候小主人咋也不打断呢!”
这会儿功夫,他竟貌似有点埋怨小主人,数十天下来,他从起初的存有敌意,到今反而有点欣赏。
自从天罪闷在洞穴,数天从未踏出过,楼老与天心在外等待几天都不见出来,天心竟也不敢未经同意进入洞穴,心神迷茫,持续至今。
“小主人,没关系的,他如今就闹小脾气,在赌气,您小时候赌气比这都要夸张的,过两天就没事的。”楼老不断开导。
“另外,咱不急折回沧海之巅,稍微等等也可以的。”楼老头有点大,觉得还不如跟恶龙邪凤大战一场来得艰辛。
天心依然无动于衷,眼神涣散,满脑袋都充斥天罪的身影,无论如何都消磨不掉。
霜风呼啸吹过记忆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温馨。
天心想起:
他近乎无赖般地接她来幽谷,天真告知她,我们今后的家。
他鲜血淋漓帮她找寻修炼的弊端,再乐呵呵地将琉璃神胎交予她。
他第一次为她练习烧烤而烧焦的傻笑。
他每次睡前都要凝视着她先睡下,每次起床都会先端着古木雕成的木盆让她洗漱。
他……
“呜呜!”天心终于抑制不住,双膝跪地嚎啕大哭,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抽泣声撕裂人心,莫离也极为悲伤地用毛羽遮住天心的娇躯,似乎这样才可以给主人安慰。
“我不该沉默,不该沉默的!”她觉得心肝脾肺彷如都在酸楚,悔意愧疚占据她的内心。
“这样也好,哭过就会好受些。”楼老喃喃一声。
幽谷中血腥弥漫,毒物横生,曾经和谐谷园似被主人抛弃,一切不复存在。
天罪死亡失魂般倚着石床,一动也不动,小贪瘫趴呆在天罪右边,不停地伸出幼小的舌头舔吮天罪骨手,可惜他就如一个失去线的木偶,然而,木偶皆成双,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这貌似都怪我,废物,真得废物啊。”天罪低沉的悲痛呻吟,魂魄酸涩,无声的哭泣,不停喃喃:“没有时间,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啊!”
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并未经历过任何人情世故,怎能忍受这般肝肠寸断的情殇呢,回忆起跟天心的点点滴滴,恍若梦幻泡影。
“卿可知,梦蝶双飞,纵使他人弃,可我这废物连这资格都没有。”天罪怅然若失,一个劲的悲泣傻笑。
小贪见到天罪这般颓废同样双眸湿润,但也唯有舔吮着他,希望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天罪将小贪抱起,假装嬉笑道:“小贪还在,真好,真得好!”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她一人若走,我却不太安心,不如你跟着陪她可好?”天罪却好似犯贱般,依然对天心是又恨又爱。
小贪小脑袋破浪鼓似的摇头,决不答应。
“嗡!”就在这时,心神猛地袭来一道轰鸣声,天罪猝不及防痛吟,魂海顿时发生紊乱,整个骨躯迸溅出连绵的恐怖火芒,天罪瞬息就将小贪扔往洞穴外面,唯恐伤及它。
“不要进来!”
天罪整个骨躯都涌现缕缕火芒,旋即逐渐赤红好似火炭般燃烧起来,止不住地颤栗,他的神识魂魄同样受及炙烤,宛如进入火炉般。
魂海中,神炎皇宛如神火,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红金火炎,炙烤着魂魄,使得魂魄一阵扭曲,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炽热折磨,其实这类情况天罪从地狱深处回来之后便时常发生,皆在外偷摸一人承受。
九幽穹龙与炼邪虚凤争夺千年的神物‘神炎皇’早已蕴藏灵智,可以称得上先天灵火,匿藏在天罪体内想躲避九幽穹龙跟炼邪虚凤的捕获,如今九幽穹龙、炼邪虚凤死亡,实力强大的天心已不在,这如今神炎皇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若非神秘的黑金符印,神炎皇想必早就焚化干净天罪的魂魄,逃之夭夭。
神炎皇流转金色光芒,闪烁着红色火苗,乃一种火焰的极性灵质,实属于一种先天的灵物,世人可望不可求的存在。
这会儿却见神炎皇幻化成四爪异兽,背脊上张有一双火红羽翼,一双血色的眼睛弥漫着火光芒,周身的鳞片如红色鳞甲般,四爪漂浮着朵朵火云,火色神兽说不出的灵异。
“念你修行不易,劝你勿要再来烦我,否则必要让你魂飞湮灭。”天罪刚刚经受感情的刺激,心情格外烦躁,冷声说道。
“小辈,真不曾想,你身上竟然藏有这等奇物,还处于幼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