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若此刻再出言不逊,无疑是在间接挑衅那位素来不容小觑的萧靖忱,这可是她万万承担不起的后果。
她的眼角余光掠过仍沉浸在梦乡中的萧靖忱,那张平日里威严与俊朗并存的脸庞此刻显得异常安详,却也更让人心生忌惮。
于是,沈氏心中仅存的一丝倔强化作了迫切,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不愉快,完成眼前的任务。
于是,她催促着身旁的锦歌,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锦歌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权威。
她轻轻抬起手,优雅地向周围的仆人们做了一个手势。
仆人们接到指令,立即恭敬地将手中沉重的物品高高举起,而锦歌本人则保持着手不沾尘的姿态,站在一旁,用她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逐一审视每一件物品。
这一件,她皱了皱眉,指出其上有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瑕疵;那一件,她又摇了摇头,声称账目记录与实物不符。
在锦歌的严格标准下,即便是最为精致的器物,也似乎难逃被挑剔的命运,无一幸免地被判为不合格,只得无奈地继续被置于门外,等待它们未知的命运。
沈氏见状,怒意愈发难以抑制,她三步并作两步,愤愤地走向那只看似无懈可击的青瓷冰纹盖碗,满是不甘地将其拎起。
“你这丫鬟,难道连眼睛都不会好好使吗?这么完美的东西,你说破损,究竟在哪里?”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质问与不满。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那盖碗被轻轻放回红漆木盘上,就在沈氏的手指刚一松开的刹那,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动,那原本完美无缺的盖碗竟似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间裂成数片,散落在盘中。
锦歌见状,迅速上前,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她惊呼道:“夫人!这青瓷冰纹盖碗出自名家之手,原为一对,每只底部均烙印着大师的独有标记,全世界仅此一双。
现在您不慎损坏了其中一只,这对绝世珍品也就此失去了一半的价值。”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沈氏脸色铁青,嘴唇紧抿,仿佛在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
“这……这并非我的错,它是自行破碎的!”
她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沈氏咬紧牙关,试图以不屑的语气回应:“不过是只杯子,打碎了便打碎了,大不了我赔钱就是。”
锦歌微微颔首,动作敏捷地在记事簿上记录下来,那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如此珍贵之物,价值千金,我会如实将这笔损失计入大夫人您的账中。”
沈氏闻此言,不禁心头一凛,“千两黄金?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锦歌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这种稀世之宝,世间仅存两只,每只价值五百金。如今一损俱损,自然合计便是千金。”
话音未落,她便欲落笔确认。
沈氏情急之下,猛地向前扑去,意图阻止。
而锦歌则身形一晃,轻松避开,沈氏因此失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向了旁边正小心翼翼搬运行李的仆人。
这一撞击之下,仆人们手中的器物纷纷落地,发出一阵阵令人揪心的破碎声,满地狼藉。
仆人们惊恐万分,纷纷跪倒在地,而沈氏则怔怔地立于原地,面色苍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锦歌在一旁关切地呼唤:“大夫人,您没受伤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真诚,却未踏前一步,仅示意沈氏身边的侍从上前搀扶。
沈氏勉强站稳脚步,手指因怒气而不自觉地颤抖着,直指向锦歌,胸膛起伏,显然已是怒火中烧。
锦歌面上挂着看似关心的表情,语气却隐隐带着几分挑拨:“大夫人可有哪里不适?今日在老太爷房中,少爷也是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莫非大夫人与少爷都身体有恙?”
沈氏的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刚要开口斥责,却被一个意外打断。
萧靖忱在此刻缓缓睁开了双眼,先是淡淡扫视了一眼地上的残破景象,随后将目光斜向沈氏,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
“怎么,大嫂也是不小心绊了一跤,碰翻了这些东西吗?”
他悠然自得地站起身,沈氏心中一紧,慌忙收回伸出的手,神色紧张,似乎对接下来的局面感到措手不及。
萧靖忱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似乎在向沈氏传递不容置疑的压力,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盯着前方的沈氏,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挑衅。
“这些东西,我还未及检验真伪,大嫂便急不可耐地想要销毁,难道真是有意赖账不成?要知道,这当中可是不乏皇室御赐的珍品……大嫂,您的胆识,我萧靖忱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氏一听,脸庞腾地一下红了,怒火中烧,几乎要从眼睛里喷薄而出,“你们分明是在设计陷害我!”
然而,面对沈氏的指控,萧靖忱只是轻轻扬起嘴角,不屑于直接回应,转而对站在一旁的锦歌吩咐道,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锦歌,将这些物件的详细价值记录下来,准备齐全后,我们一同前往姜府,让账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