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调侃里藏着一份不怀好意的好奇。
然而,这一幕并未持续太久。
一声冷硬如冰的喝止骤然响起:“够了,明珠,别逼我动手。”
妇人明珠的恶作剧被生生打断,她不满地啐了一口,口中仍是不甘地咒骂,但终究还是收敛起了玩闹的心思,回到了自己的角落。
秋桐也趁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石壁,陷入了沉思。
她的美丽在西域如同通行证,让她畅行无阻。
但在中原,这份美丽似乎成了她的枷锁,引来了接二连三的冷遇与误解。
时光荏苒,十数日匆匆流逝,囚室内除了偶尔传来的低语与叹息。
再无任何动静,仿佛那些被囚禁于此的人已被世界遗忘,包括秋桐在内的每一个武者。
“大人,燕王府的管家到了。”
正当墨连深埋头于案牍,几乎忘记了那群来自遥远西域的囚徒时,一个下人的通报打破了沉闷。
墨连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是时候了?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终于要现身了吗?他急忙命令下人:“快,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在差役的引领下步入房间,他的步伐稳健而内敛。
墨连深立刻站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试图从这位燕王府管事的身上寻找一丝丝线索。
“林管家,有何贵干?竟然劳您大驾亲临?”
话语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好奇。
林管家,这位燕王府的管事,为人处世圆滑至极,面对墨连深的问话,他微微欠身,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墨大人眼中了,老奴只是奉燕王之命,来此押送一名女贼。”
言毕,他侧身,露出身后的一名侍卫,那侍卫紧紧扣住一名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从她的装扮来看,显然是燕王府中的侍女,但其眼神中的倔强与不甘,却透露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哦?这是何故?”
墨连深故作惊诧,眉宇间却难掩狡黠。
那林管家,年岁已高的身躯微微颤抖,面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惭愧,摇头叹息道:“实属老奴办事不周,眼力不济,竟让这狡猾的贼人趁着夜色潜入燕王府,利用起那不起眼的身份便利,悄无声息地窃走了多件价值不菲的财物。王爷对此深感愤慨,认为京城之内,秩序井然,此事理应交由府尹大人您亲自裁断。”
随着林管家细微的手势示意,两侧威武的护卫如同黑铁铸成的巨人,毫不费力地将那身着粗布衣裳、面容清秀的女贼带上前来。
其中一名护卫,眼神凌厉,不带丝毫情感,猛然间一脚踢出。
女贼身形一震,应声跪倒在地,双膝触及冰凉石板发出沉闷声响,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与无奈。
“林管家亲自押送,足见此事在燕王府中的分量。那位素来淡泊名利,远离朝堂纷争的燕王,又打算如何处置这名女贼呢?”
墨连内心中暗笑,自己在这官场浮沉多年,深知每个举动背后的深意。
他本人,身为京城府尹,不仅严于律己,更通晓人情世故,在这复杂的权谋棋局中游刃有余。
林管家,这位人称“活神仙”
的燕王府总管,以其八面玲珑的手段闻名。
他深知燕王在外塑造的超然形象,从不干涉朝廷政事,更是不愿仗势欺人。
于是,他恭敬地向墨连深拱手行了一礼,语带谦逊:“咱们王爷最为尊崇大雍律法,不愿越雷池半步。他的意思是,一切都应按照律法的规程来办,无论是审讯还是定罪,全凭墨大人您依法行事。燕王只是命老朽将人安全送达府尹大人您的府上。”
墨连深听罢,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二人之间仿佛有某种默契在流转,各自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随后,墨连深的目光转向那跪在地上,显得格外单薄的女子。
“犯人,你可认罪?你所行之事,是否属实?”
“小的认罪,不敢有丝毫隐瞒。小的确实偷取了燕王府内一只珍贵的琉璃瓶、一只寓意吉祥的玉如意、一个镶嵌金边的茶杯,以及王爷贴身携带的一块上等白玉佩。除却那玉佩尚在身边,其余皆已典当换钱。”
女子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异常清晰,跪地的姿态透出一种奇异的坦荡。
“陈管家,她说得是真的吗?就这些而已?”
墨连深饶有兴趣地问向身旁的老练管家,心中难免升起一丝疑惑。
林管家老于世故,经验丰富,从袖中抽出一本泛黄的账簿,双手呈给墨连深:“确凿无疑,墨大人请过目,这本是当铺的账簿,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及指纹印鉴,每一件物品的典当记录分明,燕王得知后已悉数赎回。”
翻开账簿,墨连深仔细核对了王小花的笔迹,确认无误后,再次审视这些记录。
不多不少,仅此几样,不禁令他心生疑窦。
“燕王府中就只丢了这些东西?如此看来,这贼子的胃口未免太过狭小,不够大气。”
墨连深在心中默默思忖,对于这样的情况颇感意外。
而林管家依旧保持着那招牌式的微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