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皇上在她面前站定,如果说从前的她,就像是一朵无比娇艳的花朵,现在的她,经过时光的雕琢,她往那里一站,便是岁月静好。
她眼中热烈的光芒没有了,化为一潭平静的水,波澜不惊,不,她的眼睛,透着一种超脱凡俗的气息。
苏安歌的视线停在皇上的鬓角:「皇上也生了白发。」
「这么多年,哪能没有白发的,朕这皱纹也多了。」皇上摸着他的脸,曾经他觉得自己很年轻,可是这会往苏安歌面前一站,便生起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他看着她身上那身简单的纱衣,更添了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皇上励精图治,为百姓操心,我为皇上骄傲。」苏安歌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如徐徐春风,她缓缓说着这些年看到的一切:「百姓安居乐业,皇上,你做到了。」
「哈哈哈~」皇上的笑声传了出来。
贤妃站在了院子,抬手让贵公公过来,问:「还是信王妃在御书房里?」
「是。」贵公公应声。
贤妃抬脚就要往里走,贵公公上前拦了下来:「娘娘,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贤妃冷眼睨了他一眼,道:「本宫知道信王妃来了,身为信王妃的老朋友,本宫还不能见了?」
「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了。」贵公公躬着腰,满脸为难的说着。
贤妃不理会,直接往前走。
贵公公上前拦住:「娘娘,皇上说了,谁若是敢擅闯,就……」
「就如何?」贤妃沉下声。
「适时用武力。」贵公公硬着头皮回答着。
贤妃往前的脚步顿了下来。
「安歌,苏妃已经死了,葬在皇陵。」皇上的视线落在苏安歌的身上:「当年种种朕可以不问,但是皇室血脉,绝不能流落在外。」
皇上盯着苏安歌,当他查到苏安歌可能没死的时候,就日日夜夜的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皇上要认回我生的两个孩子吗?」云舒的话语,云淡风轻的,她道:「苏妃已经死了,死去的苏妃却生下了两个孩子?」
「皇上,您就不担心,在民间长大的两个孩子,会给皇室丢脸,会给皇室抹黑吗?」云舒在关于两个孩子方面,总算多了几分烟火气。
「来一趟皇宫,有些事情,我就开门见山了。」云舒看着皇上道:「若不是你们在找我,或许,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踏进来。」
皇上望着她:「一双儿女,他们本该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公子,却沦为父不详的野种,你觉得对两个孩子公平吗?」
「我知道,云凡……」皇上一提着这个名字,云舒的瞳孔一缩,打断道:「皇上,如果他们在皇宫里长大,你认为,还会长大吗?」
云舒平静的眼眸,瞬间就变的滔滔江海,眼底是汹涌的痛苦,她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敛去了浑身的尖刺,她道:「皇上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皇宫的残酷。」
当年,皇上最为宠爱云凡,可现在,她才明白,皇帝的宠爱,或许也是害死云凡的元凶之一。
「安歌,对不起。」皇上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时常想起那个优秀的孩子,太子愚笨,老二是个公主,老三云凡的出生,正应了他所有的期待,孩子的模样,完全挑着他和安歌的长处长的。
模样自是不用多说,聪明伶俐,太子背不下来的东西,云凡也能背的流利极了。
皇上的喜爱之心,一日多一日。
可惜……
「皇上的一句对不起,云凡若是在天有灵,听了一定会高兴。」云舒仰着头,努力将眼泪逼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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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护好云凡,就一定要护好剩下的两个孩子。
「为母则刚,如今皇上不缺儿子,若要认回他们,难道是想让云凡之事重演吗?」云舒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在这个时候,在九皇子众望所归的时候,在所以人都觉得,九皇子要封为太子的时候。」
皇上沉默着。
角落里,秦荷恨不得缩成一个鹌鹑,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看的真切,皇上对安歌还是有情的,甚至这么多年的与日俱增。
秦荷站坐直了身子,今天这事,可关乎着未来,她竖着耳朵听着,就怕错过点什么。
「朕,从未封他为太子。」皇上眼眸微抬。
「可是几位皇子中,九皇子众望所归,我在民间,听到谈论的最多的,也就是九皇子如何如何。」
云舒看着他:「皇上,如果您对我们母子三个人,还有一丁点的怜惜之情,就请你放过我们吧。」
「两个孩子,不会在乎这个光荣的身份。」云舒的眼底透着恳求。
「小九媳妇。」皇上突然看向一旁的秦荷。
刚捧着茶壶,茶壶里,可是连茶水都倒不出来了,冷不丁的听到皇上的声音,她手里的茶壶,差点没摔了。
她忙将茶壶放了下来,站起身道:「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你们夫妻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拍着桌子,满脸震怒道:「帮苏妃假死离开京都,甚至连苏妃生了两个孩子,都不告诉朕。」
「皇上息怒。」秦荷乖乖认错道:「臣妇也是舍不得表姐日日伤心难过,谁知道,就这么巧,怀了孩子呢。」
秦荷满脸哀伤的说道,随即,眼睛一亮:「皇上和孩子有缘分,还记得在宁安府郊外,那个大银杏树的庄子吗?臣妇接生了一对龙凤胎。」
「当年,皇上虽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却也守在庄子外。」秦荷满嘴夸赞道:「这说明皇上和孩子有缘份。」.
「哼。」皇上轻哼一声:「你们夫妻把朕蒙在鼓里这和多年,怎么,是觉得朕好唬弄?把朕当成傻子?」
「皇上,不敢。」秦荷直接跪了下来,低垂着头:「当时为了表姐,若是她一直困在宫里,一定会死的。」
「皇上,您嫔妃多,少了一个苏妃,还会有更多的妃子,可表姐若是没了,我就再也没有表姐了。」
秦荷的一番话,全部都是肺腑之言,她道:「皇上也知道,我出身不高,从小就跟爹娘还有姐弟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表姐,我怎么舍得如花儿一样的表姐,就这么凋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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