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轻轻地给楚云舒喂粥,说:“能吃就多吃点,我也不知道等下你还会不会疼,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楚云舒喝了一碗粥,肚子里暖洋洋的,缓和了一会之后,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背靠着褥子,问:“你什么时候来京都的?”
“昨天刚到。”
姜荷问:“今天才是月圆,怎么你就不舒服了呢?药浴和以前的是一样的吗?”
“对。”
楚云舒点头说:“昨天夜里我睡得早,睡到一半,就特别难受,让人备了药浴,最开始,还和以前一样,浑身就像是有无数只的蚂蚁在啃咬一般,还算忍得住,可是到了后来,越来越疼。”
楚云舒这会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她晕了三次,每晕一次过后,比之前更疼。
“那种疼……”
这会亲娘也不在,屋子里,就只有她和姜荷两个人,因此,楚云舒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她垂着眸子:“我真的恨不得一了百了。”
“道长已经抓住了。”
姜荷的话,让楚云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说:“你们把他给抓到了,那……”
“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你中的是一种蛊。”姜荷的话,让楚云舒并不意外,她道:“不管是蛊也好,毒也好,我相信,总能解开的,神医这半年来,一直为我配药,我真的特别感谢你们。”
“云舒,不管再艰难,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姜荷安慰着说:“道长已经被抓到了,是人就有缺点,假以时日,说不准,很快就能给你解毒了。”
“你快睡会,养一养精神。”
姜荷抽掉了她的被褥,扶着她躺下。
许是太累了,楚云舒不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
姜荷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到王妃过来告知燕九已经到了,她立刻道:“请王妃派人守在云舒的身边,若是她有不舒服,也能立刻知晓。”
“好。”
王妃应声,亲自守在楚云舒的身边。
姜荷一见到燕九,忙问:“府上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嗯。”燕九点头,看了一眼后头紧闭的屋子,他道:“道长什么话都不用说,这些日子,我什么刑都用了,毒也用过了,你给的小冰丸子也用过了,没有效。”
“我想重新做一批小冰丸子,到时候再试试药效。”
姜荷让人取了笔墨纸砚,直接要了一堆的药材。
“小荷,需要什么,直接开口。”燕九也没把她当外人,她看重楚云舒,他自然也想拼尽全力。
姜荷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说:“我想找一找我师父,王妃说,师父进山找药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
“我立刻派人去找。”燕九满口将事情揽到了身上。
“姜姑娘。”
屋子里,传来王妃慌张的声音。
姜荷脸色一变,一进屋就看到楚云舒又痛苦了起来。
“金玲,药浴熬好了吗?”姜荷询问着自家丫环。
“好了,现在就抬进来。”
金玲在王府一路畅通,楚云舒院里的丫环,都听金玲的,很快,热腾腾的药浴就已经被抬进屋子,姜荷不小心地将手划破了,血滴落到了药浴之中。
王妃她们都担心着楚云舒,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温热的药浴,热气腾腾的。
楚云舒一进药浴,手紧紧抓着浴桶,温热的药浴包裹着她的全身,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痛苦。
“舒儿?好点吗?”
王妃用帕子擦着楚云舒的额头,心疼极了。
“嗯。”
楚云舒点头,身上的痛苦,减轻了很多,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金玲,烧水,别让药浴凉下来。”姜荷站在浴桶的周围,热水不停地往里加,让水一直温热着,楚云舒全身的皮肤早已经泡得发涨。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云舒趴在浴桶的周围,无力地睡了过去。
“舒儿。”
王妃看到这一幕,吓得就要动她,被姜荷制止了,说:“王妃,不要吵她,她睡着了。”
“不是晕过去?”王妃迟疑。
姜荷摇头,说:“不是晕过去,而是睡着了,我们要小心地把她从浴桶里抱出来。”
姜荷直接站起身,叫上金玲和夕照,直接就将楚云舒从浴桶里抱出来,干净的大巾子将她全身包裹着,最后送到床上休息。
看着楚云舒甜甜的睡颜,王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才发现,晌午早就过去了,如今,天都快黑了。
晚饭,格外的丰盛,要是没有姜荷,只要楚云舒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夜。
姜荷就在王府住下来,她连夜将特制的小冰丸制作了出来,交给燕九说:“燕九,你试试这个。”
“好。”
燕九也不多说,他正要带着小冰丸离开,忽然,他握着姜荷的手,发现她手上的伤口。
“先前在浴桶那里,不小心割了。”姜荷心虚地不敢看他。
燕九抬起她的手,月光下,仔细打量了她的伤口,问:“那为什么伤口,伤了两次?”
“没有,你看错了。”
姜荷有点后悔,为了怕燕九发现,特意没包扎的,就抹了点药膏。
谁知道,还是被燕九发现了,这下好了,没包扎的伤口,燕九看得一清二楚的。
“姜荷!”
燕九连名带姓地喊着她的名字,乌黑的眸子盯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没说实话。
“燕凌。”姜荷也不甘示弱,直接叫了他的大名。
她抿着唇,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唉。”
燕九叹了一口气,特意给她的手指包扎了起来,才道:“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
“燕九,我,我这也是……”
他的话语软下来,姜荷就更心虚了,这事她瞒着没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她的血,和别人的不一样呢?
如果非要解释,说不定就要将她是穿越的事情讲出来,这样一来,不知道要讲多久了。
“不用解释,我只怕你伤害到自己。”
燕九伸手,将她拉到了怀里,轻抚着她的长发,低低的声音,敲落在了她的心尖。
“唯你,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