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洛轻笑,“瑶瑶,你一定还不知道吧,那个孩子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虫窟里的蛊虫那么多,它们彼此厮杀,彼此吞噬,只为了活到最后,这就是养蛊,而一个孩子被扔进去后,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呢?”
白瑶:“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洛轻抚耳边的鬓发,他神态慵懒,桃花眼含着一抹多情,简单的一举一动里,藏着美而自知的万种风情,“他在虫窟里吃了那么多的蛊虫,如今的他连人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怪物,脱下了那层皮,你会发现他的身体有多么的可怕。”
上官洛心情愉悦的一笑,“也对呀,毕竟是那么多的毒虫,它们像垃圾一样堆积在一起,那些丑陋的动物残肢融合在一起……”
他话音未落,目光微变,一手抓着白瑶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拂袖,扫落了藏在阴暗里的毒虫。
在他的手落下之时,一道利爪袭来,他不得不侧身避过,可也被划伤了脸,与此同时,那利爪变得越发扭曲,却收敛了危险,犹如是触手一般裹住了女孩的腰,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白瑶抬起脸,月色下所见到的,是一个半边身子都因为里面的血肉在鼓胀而破碎的少年。
他那碎裂的肌肤之下,疯狂涌动的血肉不断的变化凸起又凹陷,利爪,蝎尾,蛇尾,甚至是不知名动物的血盆大口的模样,又是缠绕搅在一起的触手,还有偶尔从血肉堆里冒出来的兽眼,直勾勾的盯着怀里女孩的脸。
不停变化的形状似是在争斗,又似是在交缠,彰显着这个勉强还有着人形的少年人究竟是吞噬了多少蛇虫鼠蚁,如今又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蚩虫另半张脸上的红色瞳孔里浮现出恐慌与不安,他试图用完好的手把自己破碎了的那半边肌肤给合拢,又手忙脚乱的把女孩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只要她不看自己,她就会不会害怕,那么就不会离开他。
蚩虫身体发着抖,他不谙世事,不通世俗,可他也知道自己和别人都不一样,他是万千蛊虫的集合体,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
他的存在,完全是超出常人认知,也是令人感到恶心又恐怖的噩梦。
另一边,传来了上官洛轻快的笑声,“对,就是这样,瑶瑶,你看到了吧?他很恶心的呀,和他比起来,我可是一点都不恐怖呢。”
蚩虫抬起脸,“闭嘴!”
少年那半边身子里奇形怪状的血肉翻涌的更厉害。
随着一双手抱住了他那恶心恐怖的身体,他的身体里所有的变化都在此刻静止。
白瑶抬眼看他,眼里还闪着雨夜里的星光,她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我的小虫可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蚩虫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对上她的眼时,还能从她的眼底里看到自己残缺不堪的身影。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愈合,那碎裂的肌肤渐渐合拢,把扭曲掩盖起来,他又成了那个明艳的少年郎。
过了许久,他昳丽的面容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把女孩抱的很紧很紧,他把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得意的说:“不论瑶瑶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上官洛脸上没了笑,他神情懵懂的看着那边的年轻男女,不明白为何事情的演变与自己预想里的不一样。
上官意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怔怔的问上官洛,“你真是我的父亲?”
上官洛坦然一笑,“是呀。”
上官意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再看向那边的蚩虫,无需过多的言语,只是看到蚩虫与上官洛如此相似的外貌,他就知道自己与蚩虫是什么关系了。
上官意问:“那个万人祭,也是你做的?”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上官洛回答:“是我做的。”
上官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洛轻笑一声,“傻孩子,我当然是为了回到过去,让你娘活过来呀。”
他十年前来到白府,改变了所有人的认知,便有了一个不起眼的白家庶子的身份,他要留在白溶溶长大的地方,然后重新把她带回来。
至于阮氏,那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棋子,他稍微给她一点甜头,就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帮自己做事。
哪怕是阮氏在府中杀人的事情被儿子撞见了,为了保守秘密,她也只能痛下杀手。
当然,阮氏是不忍的,可是与自己的利益冲突时,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孩子。
这也就是白璃璃那么想要调查兄长死亡的真相,而阮氏却不赞同的原因。
阮氏也确实是愚蠢,在屋子里杀了人差点被下人发现,要不是上官洛善后,她早就被发现了。
可惜的是等到上官洛再回白府之时,万人祭已经被蚩虫捣乱,白溶溶的尸体也被无情的扔在了一堆尸骨之上。
上官洛含着笑看向蚩虫,“快要满月了。”
如今月上中天,已经是将要月如玉盘,光辉漫漫,皎洁透亮。
蚩虫抱着白瑶的手越发的用力。
上官洛好心情的说:“你想要让时间停在这刻,她便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