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的年代,大家都吃不饱,会与山里的野兽抢食,这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苏小二运气比起其他人要好一些,他没有被野兽咬死,也没有因为误食了有毒的果子而被毒死。
自然,他年纪小,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能吃,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有时候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所以每次发现了新的看似能吃的东西,他会先自己尝一遍,确认了没有问题之后,他才会带回去给弟弟妹妹。
但他也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就说那一年的夏天,他吃了一种不知名的红色小果子,之后便肚子疼得厉害,他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再醒来之时,已经是晚上了。
一只白色狐狸正蹲在不远处看着他,仿佛在观察他到底是死是活。
自从山里的东西都被人抢了吃后,山中的野兽便开始了饿肚子。
苏小二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怀里的果子,拿出来一颗放在了地上,待他走后,白狐狸慢悠悠的走过来,轻轻的嗅了嗅果子。
晚上的山林,白天蛰伏起来的野兽好像都出来活动,时不时地传出来了一些动静,透露着点点危险。
他抱着用布兜着的野果,一颗心因为惊惧和恐慌而乱跳,脚下迈出去的每一步很是着急,即使家里的土房子到了晚上也没有灯,但总会比山林更让他觉得安心。
到了山脚,月色之下,家终于近了。
树影下站着两道人影,他们密谈时的戒备状态,让苏小二不由得停了脚步,蹲下来藏在了灌木丛后。
他认识说话的两个人,男的是县里有名的大善人张乡绅,而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则是李神婆。
说是神婆,其实她年纪也算不上大,在这个缺衣少食的时代,她也承担了村子里唯一的医生的职责,村子里但凡是有人病了,都会来找李神婆
张乡绅说道:“再过几天,我就把捐赠过来的粮食分出去。”
“张老爷可真是心善。”李神婆笑道:“那你留下来的那一半,能否分我一部分?”
张乡绅回道:“合作了这么多年,我哪能忘了你?”
作为百槐县里最德高望重,又见多识广的人,张乡绅成了民心所向的代表,据说他为了百姓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一批物资,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每一批物资他都会留下一半独享,而另一半,却是要分给千千万万的贫苦人家。
即使那点东西分出去,每户人家根本拿不到多少,但人人都在说,张乡绅是个好人。
李神婆压低了声音,“你让我准备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等到今天晚上把药往水里一下,到了明天,大家都会来找我看病了,而到时候我给他们开的药,就只有仁义堂才有卖。”
仁义堂是百槐县里唯一的一家药房,同样,鲜少有人知道那家药房背后的老板其实是张乡绅。
现在正是大家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只要是能进肚子的东西,这些饿急了的人什么都会往嘴里塞,那么会吃坏肚子,吃出毛病,需要看大夫抓药,也就正常了。
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这是老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们遭遇不幸,却不会有人怀疑其实这是人祸。
李神婆开药,药店高价卖药,百姓们买不起,张乡绅再作为民意代表站出来,以理服人,说服药店把药钱再降一些,老百姓们自然会觉得价钱都降了,他们咬咬牙,掏出积蓄买了药,好歹还是活着。
这个时候他们会忘了药价其实还是很贵的事实,而张乡绅又能再次得到百姓们的赞誉,更受人尊敬。
李神婆又有点担忧,“万一这件事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张乡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群贱民每天只知道吃多少饭,做多少苦力活,就凭他们,怎么可能会发现我们这么完美无缺的计划?”
“再说了,万一真被人发现了不对……”张乡绅抬起手往脖子这里比划了一下,“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永绝后患。”
李神婆心中也只有果然如此的感觉,但她也并没有多少悲悯的心,她和张乡绅狼狈为奸多年,早已经被这些利益迷了眼。
藏在灌木丛后的男孩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虽然才六七岁,但因为日子不好,他便早早承受了生活的压力,对于那两个大人说的事情,他心里隐隐有着可怕的预感。
李神婆一双手搭在了张乡绅身上,她娇柔的靠在张乡绅的胸膛上,带着明示,娇娇的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来幽会一次,只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太浪费时间了,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再好好玩玩?这段时间没见到你,我可都瘦了。”
张乡绅家里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少,但李神婆也有几分姿色,不要白不要,他也有意动,手直接摸了上去,“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瘦了几斤几两。”
灌木丛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