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当然也有兰雅的回信。
【父母已要为我定亲,望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很想你,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很害怕,如果我肚子大了,他们发现之后,一定不会让我生下我们的孩子。】
【望生,你还好吗?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你的信了,我还在想办法拖延定亲的日子,但是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求求你了,望生,你快回来吧。】
女人的回信上有好几处墨迹晕染开的地方,可以想象她在写信的时候是悲伤的流着眼泪的,然而,她再也没有收到过男人的一封信。
在信件的最底端,放着一张旧报纸。
罗萱拿出报纸,在一个版面上,见到了用繁体字刊登着牺牲战士的名单,而在众多名字里,“张望生”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这张报纸上还残留着点撕破的痕迹,可见当时拿到这张报纸的人有多么的不敢置信,指甲陷入了纸张,宛若在她的心上也撕开了裂缝。
时理说:“这个叫兰雅的人,是你太奶奶的名字?”
罗萱神情复杂,点了点头。
兰雅是她的太奶奶,但这个庄园的第一任男主人,那个姓罗的,沉入湖底里的男人,如今看起来,却并不是她的太爷爷。
时理说:“难怪他要找他的新娘。”
新婚妻子心有所属,而且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湖中人又英年早逝,这如何能叫他甘心呢?
这下,就连罗萱和时理都能猜到湖中人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心中的怨气了。
他要找到他的新娘。
剧烈的撞击声猛然响起,房门被砸开,蓝鸽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冲击力太大,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内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时理下意识的把罗萱藏进了衣柜里。
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每往前一步,黑色的淤泥便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到了现在,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一双脚染着淤泥,赤脚踩在地上,他始终低垂着头,黑色头发也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苍白的下颌。
他的身上始终弥漫着水汽,水珠滴滴答答,透露着冰冷的气息。
落在地上的蓝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掐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之中,他本来就受了伤,现在更是没有任何回击之力,痛苦的随时将会咽气。
时理同样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扼住了喉咙,他双脚渐渐离地,呼吸困难,窒息感的袭来,让他唇角发紫。
湖中人还在慢慢靠近,随着他越近,空气里的逼仄感也就越强。
蓝鸽与时理能看到死亡的阴影正在笼罩自己,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会感到不害怕。
“住手!”
陡然之间传来的声音,湖中人停住了脚步。
片刻之后,他换了个方向,面对着那边站着的一个女孩。
“你不是要找新娘吗?来啊,我来当你的新娘!”罗萱随手扯着墙上挂着的头纱披在了自己的头上,她的声音发着抖,身体却挺得笔直,“放了我妈妈,放了他们!”
湖边传来的惊叫声穿透了雨夜,回荡在了小木屋周围。
白瑶坐直了身体,好奇的看向窗外,“贺眠,我听到了有女人在尖叫,那边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有人看到了蟑螂吧。”
她怀疑的看他,“有人看到蟑螂会被吓成这样?”
贺眠面色坦然,“上次你看到了蟑螂,叫的也很惨。”
那时候白瑶非要跟在他身后,看他干活,他在清理一堆杂物时,阴暗潮湿的垃圾堆里跑出来了一只蟑螂,白瑶立马被吓得跳了起来,夸张的挂在他的身上一双脚好长时间都不敢落地。
贺眠淡定的抱着她,要去一脚踩死蟑螂,白瑶却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能踩!踩了的话你就脏了!”
她光是想想蟑螂爆汁的样子就觉得恶心,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朋友一脚踩上去,如果他脏了脚,那他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贺眠实在是觉得难以理解,他每次干活,忙得一身都是灰,浑身是汗,她却能不嫌弃脏的硬要往他身上凑,而现在她却不能接受他踩死一只蟑螂。
大小姐的讲究就是这么奇奇怪怪。
最后没办法,贺眠捡起了一根棍子拍死了蟑螂。
白瑶耍赖似的揉着他的脸,“我平时才不怕蟑螂,只是我男朋友在身边,所以我才会胆子变得很小,因为我知道男朋友会保护我啊!”
贺眠想板着脸却失败了,眉眼微弯,他俯下身,与她额间相抵,低低的“嗯”了一声,“我会保护好你。”
白瑶亲了他一口,拉着他出去看热闹。
雨一直没有停,贺眠牵着白瑶的手,一直把她揽在自己的身边,手中的雨伞始终是笼罩着她的方向。
白瑶倒也挺自觉,贴在他的身边,没有多离开他一步。
贺眠以往最讨厌雨天,现在这个黏黏糊糊的雨天,他却并不讨厌了。
慢慢的,白瑶看到了湖边上站着两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