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居然死了。
再往屋子里走,便能听到赵诗的哭声,以及周围的人安慰她的声音。
赵司的尸体已经被人放在了地上,上面用一床被子盖着,算是保护了他遗体最后的尊严。
房梁上悬挂着绳子,看样子,他是上吊自杀的,然而地上都是血迹,再联想到刚刚村民们议论赵司的眼睛被挖了出来,不难想象不久之前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场面。
汪清也好心的走过去安慰了几句。
窗台上落着一只乌鸦,它一双眼睛好似是盯着屋子里的人,羽翼动了动,抖落了点水雾。
众人心里又开始发怵。
赵老师下葬的时候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乌鸦,现在赵司死了,这只乌鸦站在窗台上,是否在见证赵司的死亡呢?
再结合之前赵家闹鬼的传闻,众人背后生出了一股寒意,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坚信住在这里是没有问题的,现在随着赵司的死,几个年轻人开始产生了动摇。
他们难道要一直住在这里,像村子里的老人一样,什么好生活都没有享受到,就这样浪费大好年华,最后被黄土一埋吗?
赵司的死很显然不正常,然而周围那些年纪大的人却都劝说赵诗:“赵司这孩子肯定是和赵老师感情太好了,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赵老师的离去,才做了傻事,赵诗,你一定要坚强,让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安息。”
有人小声嘀咕,“赵司死的那么惨,这是自杀吗?”
被自家长辈瞪了一眼后,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之前做法事的赵师傅住得远,来的最晚,他大着胆子,走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眼赵司的死状,接着他往后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其他人赶紧问:“赵师傅,你怎么了?”
赵师傅神神叨叨的说:“这么强大的怨气……是冤魂作祟,是冤魂作祟!”
说罢,他转过身赶紧跑了出去。
以前人们只当赵师傅是个装神弄鬼混死人饭吃的人,然而现在他这不符合常态的样子,倒是让人不禁害怕的想,他是不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
经过赵师傅这么一出,其他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找了些借口,慢慢的都离开了。
赵诗才死了父亲,现在又死了哥哥,一双眼睛更是哭肿了。
汪清好心安慰,“赵小姐,你节哀。”
猛然之间,赵诗抓住了汪清的手,她抬起毫无血色的脸,质问一样的说道:“他们说是有鬼作祟,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汪清被吓到了,“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赵诗低眼一看,便能看到不远处那里用被子盖住的尸体,这又刺激到了她,她拼命地缩着身体,恐慌的说:“不……我什么都没做……就算是有鬼……就算是有鬼,也不应该找上我!”
汪清把求助的视线放在了白瑶身上。
白瑶便安慰了一句:“赵小姐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也不知道白瑶的哪句话出了错,赵诗唇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去,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敢多动一下。
梵祟忽然说:“那里有人。”
他看的方向是楼梯间,其他人顺着方向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赵诗嘴唇颤抖,“我们家……除了我和哥哥,就没有别人。”
梵祟“哦”了一声,呆呆的回答:“那是我看错了吧。”
就算是他看错了,他也成功的让气氛变得更加的诡谲。
汪清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几乎站在了大门口,这样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跑了出来,他就能很快的逃跑。
赵诗浑身都在哆嗦,她哽咽着看向众人,“你们可以留在这里陪我一晚上吗?我很害怕。”
她是老师的女儿,现在孤苦无依,就算是汪清胆子再小,也不好意思拒绝。
赵家里还有几个空房间,白瑶与梵祟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客房,等到房门关上,她拉着梵祟的手,说道:“这里怪怪的。”
梵祟弯下腰,低下头与白瑶蹭了蹭脸,“公主殿下,别怕,我会保护好你。”
白瑶说的却是:“赵司的死明明还有疑点,可是那些村民却都说他是自杀的,没有人想过报警,就连赵诗也没有想过报警。”
梵祟呆呆的看着白瑶。
她瞪他,“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梵祟十分畏惧她的气势,慌忙点头,“公主殿下说的对。”
白瑶还算满意了一些,她摸着下巴,眼里冒出睿智的光芒,“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梵祟没有主见的附和,“嗯,有猫腻。”
白瑶好似是化身成了福尔摩斯,神情里也透露出几分看透一切的神秘感,“这背后肯定有一双手在推动事情发展,不,或许不只是一双手……我总觉得,一连串的事情后面,也许是有几方势力……”
白瑶的肩头忽然多了重量,原来是梵祟懒懒的弯着腰,趴在了白瑶的肩头,他困倦的打着哈欠,“好困。”
于是白瑶放弃了思考,拖着梵祟上床睡觉。
这栋屋子里死过两个人,白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搂着丈夫睡觉,另一个房间的汪清就没这么心大。
待在死过人的屋子里,他实在是睡不着,可已经失眠好几晚的他也熬不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