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声令下,四处军士立刻蜂拥而上。
一时间,林子里刀光剑影一片。宋唯昭与蒲宴舒围在傅沅淑和花冉跟前拼命厮杀,却被冲过来的军士硬生生割裂开,围困到了两处军阵里。傅沅淑自小长在温室闺阁,哪曾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瞧着这些彪悍的军士们个个不要命的往刀口上碰,吓得已是浑身发软。正不知所措时,几名军士已朝着她这边砍杀过来。傅沅淑躲闪不及,直接被一柄利刃划破了胳膊。“姑娘。”花冉吓得面色铁青,连忙冲过去挡在了她身前。只见一柄利刃猛的戳破花冉胸腹,鲜血直溅,将傅沅淑当场看傻了眼。“花冉。”傅沅淑浑身颤抖着扶住旁边的大树,眼看着一柄刀光又将径直袭来,竟是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见此,蒲宴舒奋不顾身的扑救过来,才将近身的几名军士奋力阻挡出去。静静凝视着表妹肩头渗出的鲜血,他心痛不已,连忙询问:“表妹,你可还受得住?”傅沅淑紧咬着牙关,眼里已是泪光闪烁。“表哥,我没事,你快去帮唯昭。”,她强忍着疼痛说道。蒲宴舒顺眼望去,只见宋唯昭已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围攻得都快瞧不见人影了,心里只感不妙。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又扭头瞥了眼那骑在马背上耐心观察战况的领军将领,蒲宴舒暗暗捏紧拳头,当下便有了主意。“唯昭兄,我将表妹就托付给你了。”他声嘶力竭的发出一声呐喊,捡起地上一杆长枪,狠狠掷向围上前来的军士。枪头掠过道道人影,如有势不可挡的力量,立时穿插进好几人胸脯。眨眼间的功夫,蒲宴舒已重新握紧刀柄,一脚瞪在身后树身上,借着树干的力量,猛的跃上那横着的长枪,蜻蜓点水般直接扑向领头的将军。那将领猝不及防的便被蒲宴舒扑于马下,尚未反应过来,蒲宴舒又一脚狠狠瞪在马腿上,马儿受了惊吓,开始扬起马蹄狂奔着冲入厮杀的人群。宋唯昭会出他的意思,挡住重重刀锋,顺势夺过马匹,身形敏捷的直接跃了上去。随后,一边吆喝着马匹,一边弯下身去将靠在树边的傅沅淑利落的一把拉上马。一气呵成的动作竟是叫周围的军士完全没有阻拦的时间。“表妹,你定要好生珍重。”蒲宴舒将领头的将领拉起来架在自己刀口上,大声催促宋唯昭:“快走。”眼见着周围的军士重新围了上来,宋唯昭咬了咬牙,抱紧傅沅淑连忙突出重围奔北而去。“快去追,决不能放跑宋唯昭。”那将领恼羞成怒,也顾不得自己性命,冲着军士们嘶吼道。“我看谁敢。”蒲宴舒毫不犹豫,猛的一刀狠狠戳进将领大腿上。军士们徘徊不止,俨然不知所措。 “别管我,放跑了宋唯昭,你们谁也别想活。”那将领痛得跪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得了军令,众人不敢不从,纷纷转身欲要去追赶。蒲宴舒瞧出这伙人都是亡命之徒,索性一刀砍死这领头将领,加快了步子再去阻拦追赶的军士。厮杀了这许久,他早已没了力气,在砍翻了几名准备上马追赶的军士后,两杆长枪正悄无声息的戳进他腹部。只觉眼前一暗,钻心的疼痛叫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栗。望着黑夜里已经远去的那两道身影,蒲宴舒渐渐放下手里沾满血迹的短刃:“表妹,表哥就陪你走到这里了,接下去的路要靠你自己,好好走下去。”一杆杆长枪无情的刺入他身体,鲜血溅满了周围的绿叶和草丛。傅沅淑似乎听到了表哥的召唤,她知表哥今日必死无疑。可想到花冉身上被人戳出的窟窿,想到表哥奋不顾身的护着自己,她终是没忍住流出了心酸的泪水。两个对她最忠心的人,一下全没了。她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失去了整个世界。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哭声,宋唯昭吆喝着马匹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从未想过将她卷入这场漩涡之中,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往后我会照顾好夫人,不叫你表哥白死。”傅沅淑哽咽着应了声:“希望夫君能永远牢记伯爵府的惨烈,牢记我表哥的惨死,早日杀回云都,夺了狗皇帝的大位。”“夺皇位?”猛然从一个女儿家嘴里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宋唯昭心里一阵莫名。傅家可是诗书礼仪门户,怎能动不动就敢提夺皇位?若能替父母和族人报得这血海深仇已是千难万难,夺皇位这种事哪里是这般轻易能成的,简直是异想天开。即便他真有这实力,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也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我长姐是漓阳王府未来的王妃,婆母在世时最是看不得他们一家高高在上的嘴脸,皇帝心狠,叫伯爵府遭此大难,若夫君不能倾覆了这没有人性的世道,将来有何面目去面对故去的双亲和枉死的族人。”傅沅淑说得振振有词,却叫宋唯昭紧紧蹙起了眉头。她究竟是嫉恨漓阳王府还是狗皇帝?为何又牵扯出了归云?宋唯昭有些纳闷,索性也没再理会她,继续往前赶路。连着奔出十余里路,便看见一群身着夜行服的人从山道里走了出来。“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