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雪地里,陆临初一脸讶异:“为何突然就离开了?”
如此,也并未急着叫傅归云下马车。
驿丞答道:“好像是被东邑的人接走了。”
傅归云听得眉头直蹙:“好端端的,东邑王接他回去做什么?”
难道宋唯昭打回来了?
东邑王、九荣王收到密诏,准备对付公爹了?
不应该呀,若是宋唯昭打回来,好歹有些风声才对。
“下官也不知因何缘由。”
驿丞说道:“不过四公子还在里面等着。”
“老四?”
陆临初想弄清楚具体什么事,本想让世子妃在马车里等候,傅归云自己却钻了出来。
“四公子未回王府,想来是知晓妾身与世子要过来,咱们先进去问问吧。”
傅归云同他解释了句,命护卫在外等候,只领着程奎和廷旭入内。
到得殷苍歇息的房间里,正见陆临之安然自得的坐在茶几边品茶,茶几上摆着盘还未下完的棋。
“陆长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殷太守突然走了?”
也不容他起身,傅归云便急着询问:“莫不是因为洪谦的人将他打了,他心里带着气?”
“那事不怪洪总兵。”
陆临之起身朝夫妇二人作礼,慢悠悠答道:“是臣弟安排人打的他。”
“老四,你这是何故?”
陆临初当即黑了脸:“你差人将他打了才将人送来驿馆,岂是待客之道?你此时还这般幸灾乐祸,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虽也知道他先前在漓江伤得不轻,可那事冤有头债有主,计较也该同东邑王计较,为难一个郡守实在小家子气。
“不先差人揍他一顿,他如何知道陆家军心中还存着气?”
陆临之语气淡淡:“我若不救他,他又如何会对我心存感激,从而再透露些咱们不知道的事。”
傅归云顿时了然,同兄弟二人一起坐下身来,催问道:“陆长史就别卖关子了,可别将你兄长急坏了,快说说究竟发生何事了吧。”
“早在殷苍进入边城时,我便得知他此行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跟了不少尾巴。”
陆临之似笑非笑的,一脸玩味。
“我们与东邑王即便是有嫌隙,可毕竟同朝为臣,殷苍不过是如约前来祭拜亡人,东邑王不至于叫人秘密跟着,那兄长和世子妃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东邑王会如此行事?”
陆临初思忖着,傅归云已不假思索的吐出几字:“怕是心里有鬼。”
“不错,正是如此。”
陆临之欣喜道:“眼下北境并无异动,按理,朝廷本不该防着咱们的。”
而他这话自然是说给傅归云听的,陆临初已经是一头雾水:“北境有异动,他该早些让咱们知晓才是,为何会防着?”
傅归云听得眉间一凛,总觉得陆长史是在点自己。
好端端的他提北境做什么?
照着常理,陆临初的想法才是正确逻辑,除非他也知晓北境异动,惠帝会让九荣王、东邑王设伏对付公爹。
这人究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同自己一样,重来一世?
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前世他就不该眼睁睁看着公爹赴死。
除此,就只剩下后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眸打量了眼陆临之。
察觉到她眼神充满异样,陆临之此时完全确认她和自己一样,重来了一世。
只是他并不希望暴露自己,不动声色的就开始往回圆:
“惠帝这人心胸狭隘,兄长和世子妃莫要以常人思维去想他,别被他加封的两块封地给麻痹了,他的忌惮从来不在北边,而在南边,北境若有异动,他反而会将咱们防得更紧。”
这样一想,傅归云和陆临初都觉得甚合情理,暂时打消了先前的猜想。
在攘外和安内之间,惠帝同先帝一样,都是首选窝里横,恨不得要先将朝内忌惮之人剪除个干净,再去同外敌叫嚣。
陆临初思忖了片刻,忽道:“老四,你究竟是想说什么,北境之事同你安排洪谦打殷苍有何关系?”
陆临之眸色微顿,接回先前话题:“臣弟察觉到东邑王定是心里有鬼,才如此防着殷苍,思来想去怕是觉得在边城时因为世子妃救过殷苍,他惧怕殷苍在世子妃跟前说出些什么。”
傅归云轻拧着眉梢:“所以,殷太守的确是带了话的。”
“不错。”
陆临之颔首道:“就在惠帝册封圣旨到达漓阳城的同时,还有两道密旨分别入了东邑王、九荣王的府内,此时的漓江上,三王交界处,已秘密集结了东邑王、九荣王二十万大军。”
陆临初气得大骂:“皇帝小儿实在是鼠目寸光,我听闻宋唯昭已在烈融城与什么阿尔赫公主大婚,那伯爵府满门被屠,惠帝当真不担心宋唯昭会起兵南下?”
傅归云听得也是皱紧了眉头。
惠帝真是玩火自焚,他将朝廷大军秘密集结到整个南境,就不担心几位藩王擦枪走火先打起来?
要是那样,宋唯昭南下,可真没人有心思管他死活了。
“如此说来,惠帝从来都未想过真心迎崔家小姐入宫,也不真正希望整个南境太平。”
傅归云已然看穿了惠帝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