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云给宫里人都备了岁礼,外院的杂使每人二两银子,一匹绢布,而宫内的女使、太监,每人五两银子,半匹软锦。
管事的和贴身女使,每人再添两样首饰。
年夜饭,则是由储贤宫小厨房的厨娘们准备。
忙完了宫里的事,宫里的嬷嬷、管事们都围在堂屋里选锦缎首饰,傅归云则在寝房里亲自为陆卿辰、陆卿羽穿戴新衣,整理衣冠。
童嬷嬷看中了半匹翠绿色的软锦,不巧已被书颜挑去。
默默凝视书颜手里那半匹软锦,她讪讪的开了口:“书颜姑娘,我能不能同你换换,你要是喜欢,我将这两件首饰也给了你。”
书颜和清露几人都有些诧异的齐齐视向童嬷嬷。
“这匹软锦貌似不太适合嬷嬷吧。”
清露打趣道:“你看这料子颜色,还有花纹,小姑娘家做成衣裳穿着才好看,嬷嬷莫不是要攒给自己的女儿?”
想了想,她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嬷嬷不是尚未成婚吗?”
童嬷嬷一脸的难为情:“我就是瞧着喜欢,以前在傅家没这个福分,如今跟了世子妃......”
她话未说完,书颜就大方的将软锦递到了她手里:“既然嬷嬷喜欢,那就送给嬷嬷吧。”
“多谢多谢。”
童嬷嬷笑得合不拢嘴,拿了那半匹软锦,果真将两样首饰一并留给了书颜。
随后,就小跑着出了门去。
“童嬷嬷怎么近来愈发古怪了?”,翠萝不明所以,蹙眉询问。
“谁知道呢。”
清露瘪着嘴,大家各自欣赏着手中的软锦和首饰,也未再理会此事。
而牡香斋里,陆临初换好了赴宴的常服,听廷旭说韩姨娘好几日没出门,竟是病在了除夕这日,他这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便披了大氅去了淑华苑。
刚推开房门,就见韩念要死不活的匍匐在枕边,定眼看去,整个人还真是消瘦了不少。
也不知她是真病还是装病,陆临初朝着楚怀夕和菡幽示意一眼,叫二人先出去,之后才缓缓走到床边,轻声询问:“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病了?”
韩念小脸一垮,顿时扭过头,将整个身子往里倾去。
陆临初坐到床边,强行将她翻过身来,韩念就呆呆的望着他,眼皮一动不动。
“真病啦?”
陆临初试探着握住她的手:“我现在叫人给你请刘医师过来。”
“不要。”,韩念像具死尸一样,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病了怎么能不看医师呢。”,陆临初捏了捏她鼻尖:“不许犟。”
说完就要起身出门。
韩念连忙坐了起来,将他拽着,从背后紧紧将人抱住:“兄长......”
又柔又软的两个字顿时将陆临初心都融化了。
这样的感觉是世子妃那里从来都感受不到的。
他甚至觉得傅归云这人,就是看着柔弱,实际上内心像磐石一样很难撬动。
她压根就不需要自己,更不需要依赖自己,什么事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
他打心底里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这些天,他冷静下来也想过许多,世子妃本就是被强迫嫁入王府的,她又怎会和自己心意相通。
她要的至始至终都只是王府的富贵和无上地位。
倒是自己多情了,不该存有太多幻想。
与她相敬如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缓缓转回身去,他静静凝视着满眼噙泪的韩念,见她紧咬着牙关,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心里的怜惜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轻声哄着韩念:“是不是这些天没来看你,你生气了?”
韩念委屈不已的开始抽泣:“兄长心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念念?”
“怎么会。”
陆临初轻搂着她:“我心里自然最在意你的。”
“当真?”,韩念眼中泪光闪烁。
“当然。”,陆临初点了点头。
韩念顿时笑了起来:“那我要你发誓。”
“发什么誓?”
陆临初无语:“你......”,怎么跟云苓那贱人一个德行。
韩念耷拉着脸立刻将他松开,很是失望。
“别闹了。”
陆临初只得安慰:“我心里若是没你,怎会迎你进门,父王母妃都还等着,快些收拾好了去母妃宫里请安。”
韩念仍是神色怏怏,不为所动,气得将床边的睡枕都扔了出去。
“兄长就是在敷衍我,你们个个都说在意我,却整日将我当只金丝鸟一样困在这后庭里,我只是想出门去透透风,世子妃都不让,兄长回了府也不愿意来看我一眼。”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早知道做兄长的姨娘会是这样难熬的日子,我还不如早些死了的才好。”
“你说的什么糊涂话。”
陆临初瞧出她是真受了委屈,想着她才刚过及笄之年,心里顿时柔软了下来。
“念念,你身份不似从前,我早同你讲过,你既入了内廷,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
他柔声劝道:“世子妃不让你出去并非为难你,而是为了保护你,别说是做姨娘的,便是主母娘子也没有整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