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凝视着菡幽抬起的手渐渐落了下去,回想着昔日三姐妹在一起抱团取暖的一幕幕场景,浮香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
丽雪拂去菡幽眼角边滑落的那滴冰冷泪水,在她鼻息前探了探,直到确认没了气息,才不甘心的直起身来。
瞧着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廷旭很是不耐烦:“拖到乱葬岗去。”
丽雪听得心痛,连忙转向浮香:“香姨娘。”
“且慢。”
浮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缓缓走到廷旭跟前:“廷旭,好歹相识一场,就求你给菡幽留个体面,替我和丽雪将她好好安葬了吧。”
随后,将银子塞到了他手里。
廷旭迟疑片刻,接下了银子,蓦的叹了口气:“香姨娘,世子这人心软,却不糊涂,即便是再亲近的人,若做出有损王府利益的事情,绝不会轻饶。”
这话,叫浮香听着很是陌生。
是啊,世子的确是变了,这样的变化并非坏事。
可
看向淑华苑里,想着那张可恶的嘴脸,她默默道:只盼着世子不要再被人蒙骗了才好。
注视着早已咽气的菡幽和跛着脚的丽雪,她暗暗捏了捏拳,目光阴狠的视向淑华苑里,与正从屋内出来的楚怀夕正眼相对。
两人对视了许久,浮香才收回了视线。
她想,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只需走着瞧。
“多谢廷旭你的提醒。”
恭敬的福了一礼,浮香拉着丽雪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韩念追出淑华苑,很快就追上了陆临初。
看着他烦闷无比的样子,韩念只得小心翼翼的解释:“兄长,这件事我真没有”
听着她柔软的声线,陆临初攸的停下步子,看着她方才被掌掴的半边脸颊,轻轻抚了抚:“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撇下念念就走了?”,韩念闷闷的撇了撇嘴。
“是我不好。”
陆临初安慰道:“你别与那蠢货一般见识。”
“当然不会,她是叶家大小姐,是兄长的表妹,奴婢怎敢。”
韩念笑眯眯的挽住他胳膊,假装无心的提醒了句:“不过叶大小姐说的事情的确是发人深省,好端端的四公子为何会拒绝这门亲事?还有伯爵府的事,世子妃当真是无私心的话,干嘛不直接同兄长你商议,反倒是让四公子和离人帮去做?”
陆临初本就在猜忌老四和世子妃,这番话无疑让他心里的猜忌更甚。
当日世子妃指使自己去宫里遭那番罪,悄无声息的却将人带到了江左来,这是拿他当猴耍了。
再想着老四弄的那满城烟花,他心中更为愤懑。
只怕这二人早有苟且,一直瞒着自己,难怪她不肯同自己圆房。
“念念,你先回去。”
陆临初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转身直奔长春宫。
到了那处,陆琛也刚好从宫内走了出来。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顿时将目光齐聚到院里的几人。
看着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陆临之,陆琛正欲叫停,陆临初却上前道:“父王,老四这次事情做得实在太离谱了,若不将他押入京中,怕是没法给朝廷一个交代。”
陆临风听得一愣:“世子,方才在长史府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方才明明是赞成老四救伯爵府的。
想到此,他立即朝陆琛拱手道:“叔父,尤管事所禀之事,足见世子妃和王妃救下昌平伯夫妇实乃明智之举。”
他直接将王妃和世子妃捆绑在一起,却不提离人帮,让陆琛听着舒坦了许多。
这两个女人都是王府里最聪慧的人,自己当时不在京都,世子又是个色令智昏的,她们看得清形势,觉得救下昌平伯夫妇有助将来,也只能倚仗离人帮了。
见此,陆临风继续道:“臣侄有些话说了虽然会惹恼叔父,可臣侄为了漓阳百姓不得不直言,皇帝实在昏聩,北境局势本就不稳,他如何敢在这个时候大肆削藩,云都城危矣,眼下不能将昌平伯交给朝廷。”
“住嘴。”
陆琛斥了声,先吩咐道:“临风,你带临之先回去歇着。”
话音刚落,陆临初又是不满的开口阻拦:“父王难道就要这样轻饶了老四?”
低头瞥了眼跪着的傅归云,他冷眼斥道:“你若真是没有私心,为何不同本世子商议,偏偏去寻老四?你就这么信他?”
两眼瞪得圆圆的,充满了愤怒。
“你个混账。”
陆琛气得大骂道:“同你商议什么,你整日里除了会到处沾花惹草,云儿她能指望你什么?”
一句话就将陆临初驳斥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能做什么。
连攻破大澧,赈济个灾民都得靠着老四,自己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世子,眼下不是追究昌平伯夫妇的时候啊。”
尤典也在旁苦劝道:“宋唯昭那逆贼就快攻入云都,陛下却在南境边境集结五十五万大军,如今整个大康的局势危在旦夕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