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之摇了摇头:“宋唯昭若是得了玉玺,他又何必再到漓江岸边闹那么一出,逼死自己的父亲,伤了自己的岳父,这对他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陆柄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若真是得了玉玺,该到两军阵前好好炫耀一番才是。
“玉玺虽是中原圣物,可除了宋唯昭怕是也没人敢在我陆家虎口夺食。”
陆柄倍感茫然:“要知这东西不管是到了谁手里,没有绝对的实力那只能引来灭顶之灾。”
陆临之独自想了许久,突然察觉到了些端倪:“叔父方才说世子已叫人彻查过进来军中调动记录?”
“是啊。”
陆柄挑了挑眉:“你也知道世子最是看重这块玉玺,当初为了得到这玉玺,不惜将王妃和世子妃留在”
他话未说完,陆临之当即抬手示意:“慎言。”
虽说他也对世子当初前往云鼎城争夺玉玺存有微词,可他毕竟是陆家未来之主,并不好过多评价。
陆柄没敢再议此事,但想到云鼎城争夺玉玺一事,他忽的想到一人来:“临之,你说会不会是你们长兄又犯糊涂了?”
“大哥?”
想到陆临风,陆临之也有些头疼。
眼下是同仇敌忾对敌的时候,决不能叫陆家内部因为一块石头生了嫌隙。
望着焦头烂额的陆柄,他只得好生相劝:“叔父,这件事情我会差人彻查,早晚能有结果,一块石头罢了,不足以影响我陆家的气运,当务之急还是要扫除外敌才是头等大事。”
陆柄自是清楚这个道理。
王爷和世子本就对大侄生了不满,若再因玉玺一事,逼得大侄投向北边,实在得不偿失。
“这事我就托付给你了。”
陆柄颔首道:“离人帮能人辈出,我相信临之你定能早日查出玉玺下落,寻到陆锦。”
“我尽力而为。”
陆临之还得准备安排世子妃过江的事情,与他道别后,就匆匆出了营帐。
而傅归云的寝房里,陆临初今日难得叫人备了调理身子的膳食,亲自照顾她用膳。
许是觉得心里有愧,又或是担心她去了漓江上再也不回来,越是临近她出发的日子,陆临初心里越恐慌。
想着这年余来,她默默为自己为王府付出的一切,陆临初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早已离不开她,害怕她抛弃自己,抛弃王府投入了宋唯昭的怀抱。
“这几月我一直在外征战,你独守漓阳城,倒是清瘦了不少。”
陆临初将吹凉的燕窝鱼翅粥喂到她嘴边,语声轻柔道:“如今整个南境都归入了我大宁的版图,江左能人辈出,你也无需事事亲力亲为,叫程奎和老四他们多寻些得力的帮手打理府上事宜即可。”
看着他一脸殷切的样子,再看了眼他喂到嘴边的饭食,傅归云脑海里忽然就想到了书颜和清露她们几个在宫里私下里议论世子待云苓、韩姨娘的情形。
据说这两人吃饭也是要世子亲自喂的,如今享受着同等的待遇,她总觉得有些膈应。
自小就没这般矫情过,冷不防被人这样伺候,她还真有些难以适应。
“世子的话我都记下了。”
不动声色的准备自己接过碗勺,陆临初却道:“你身子刚好些,还是我来吧。”
他如此这般,实在叫人盛情难却,傅归云只得勉为其难的张嘴吃下了他一勺一勺喂到嘴边的膳食。
“你呀就是个劳碌命。”
陆临初一边喂她一边絮叨:“在自己夫君面前何必逞强。”
话到此处,他眸色微顿,轻叹了声:“你我成婚时,我便冷落了你,母妃那身子怕是经不住折腾,只能留在漓阳,这次开国册封我想着叫司仪官早些拟定日程,你我一同行过册封大典,再叫老四送你回去。”
傅归云笑了笑:“都依你。”
陆临初听得心头一喜:“那等你从漓江上回来,我便差人准备。”
他表现得这般殷勤,傅归云哪里看不出,他是担心自己一去不返。
这用心着实是多余了。
别说她对宋唯昭早已没了半点情意,便是那皇后、太后的宝座她也不稀罕,若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留在陆家,区区太子妃的册封礼对她毫无吸引力。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经营出来的这份安逸日子。
陆临初正用心的安抚着她,廷旭忽的进来禀道:“世子,崔小姐请求觐见。”
一听崔颖,陆临初脸色一垮,顿时蹙起了眉头,心有余悸的看向傅归云:“归云,你不会又想着给我抬什么姨娘吧?”
看着他一脸后怕的样子,傅归云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不会。”
陆临初刚松了口气,傅归云又补道:“世子即将册封太子,按照颖儿的身份,好歹也该是个良娣、良媛,万不至于做什么姨娘。”
陆临初这次却坚决不同意:“她在我心里早已是义妹,天底下没有强娶自己妹妹的道理。”
对他的喜好,傅归云再清楚不过了,最是厌烦这种大家闺秀,便道:“还是先见过颖儿再说吧。”
于是,便吩咐廷旭将人带了进来。
崔颖刚被领进门,余嬷嬷就引着她立刻跪了下去。
“先前未听嫂嫂劝诫,一意孤行,执意北上,劳义父舍命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