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临初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陆临之不觉在心头冷笑一声。
他倒不害怕太子要了宋唯昭的命,就怕宋唯昭伤了太子。
而且想要招降宋唯昭,并非易事,怕是得阴谋阳谋并重,恩威并施方有可能。
很显然,太子方才那番话就已经证明他不能怀着一颗平常心面对宋唯昭。
对于招降宋唯昭一事,傅归云自然也有想过。
如今嫡妹被囚禁,王氏也回到了大燕,宋唯昭若再少了陈霖,必会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眼下的确是招降他的绝佳时候。
只是太子这人疑心太重,总怀疑自己和他有私情,她一直不好开口。
眼下陆临之提起,她便顺势说道:“太子来得正好,妾身今日请忠王和家父前来,便是想让二位劝太子一道向父皇提招降一事。”
“归云,你的想法甚好,正合我意。”
陆临初冲她温柔的笑了笑,看向陆临之时,眼中神色却又变得暗淡幽深:“宋唯昭再不济好歹是大燕皇帝,劝降一国之君由忠王前往,岂不显得我大宁毫无诚意?”
傅归云听出他是在置气,甚至有和陆临之抢功的意思。
可她也觉得由陆临之前往最为合适。
一来,陆临之不会夹带私心;再则,宋唯昭毕竟是纳兰逸清真心喜欢的,他身边必定猛将如云,舍命相护,与他接近并不容易。
陆临初心中本就嫉恨宋唯昭,若是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想要全身而退着实棘手。
反倒是陆临之麾下的离人帮,手段颇多,正好应对阿尔赫人。
本也想过让太子亲自前往招降宋唯昭,并摆脱陆临之差离人帮暗中相护,可陆临之对陆家忠心,并不能保证离人帮不对太子生出异心。
“太子是未来储君,当以社稷为重。”
先前希望他上阵杀敌立功是希望他多树立威望,可他如今身份不同,怎能再事事逞强,只需学好帝王之策,如何驾驭人便好。
想到此,傅归云只得耐心劝道:“忠王乃太子最亲近的手足,由他出面劝降,既不失体面也不会叫宋唯昭觉得怠慢。”
听到“亲近”二字,陆临初被觉刺耳:“归云,我知你心系天下黎民,我同样希望天下早些归于安宁,所以此事我更该亲自前往,以彰显我大宁对宋唯昭的看重。”
也怕她觉得自己是担心老四和自己抢功,更不希望她知晓自己已经开始防范老四,陆临初继续说:“归云,如今册封大典已顺利完成,你也收拾行囊早些回去吧,前线之事你无需操心。”
傅归云并不想过多干预正事,以免落下不好的名声。
再则,自己离开漓阳已有些时日了,芳怡即将临盆,婆母的病她也十分挂心,她早已打算尽快赶回去。
程奎和尤典出去购粮有阵子了,至今了无音讯,也不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见她陷入犹疑,陆临初又道:“眼下我大宁和阿尔赫铁骑不知还要对峙多久,恐怕还得劳烦岳父和归云一道赶回去,尽快为前线筹措粮饷。”
笑望着陆临之,他语气尽量显得亲切些:“老四,你就留在瓮城,助我和父皇一道抗敌吧。”
陆临之猜到太子是对自己生了戒备。
不等傅归云开口,他便率先应承道:“臣弟谨遵太子之令,愿意前往锦阳,助大宁收服陈霖。”
自己本是一片好心,想将收服陈霖的功劳让与他,他非得要去啃一块硬骨头,倒也怨不得自己。
对此,却是如了傅归云的意愿。
毕竟招降宋唯昭的胜算不如收服陈霖大,眼下礼王在九荣城势力如日中天,已经聚拢十万兵马,让陈霖归降绝不能有失。
“既然太子已有决断,那妾身便收拾行李和父亲早些启程。”
听到这话,陆临初很是高兴,屏退了陆临之和岳父后,他留在傅归云寝房内,又信誓旦旦的承诺道:“归云,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宋唯昭,只要他肯归顺,我会给他一家老小一条生路,待得天下大定我亲自回漓阳迎你入云都。”
傅归云浅浅的点了点头,看出他对陆临之有了防范,也叮嘱了句:“天下未定,不管是礼王,还是忠王,太子切莫与他们生出嫌隙,眼下驱除阿尔赫人才是头等大事。”
陆临初佯装顺从的应道:“我知道。”
料想他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骨肉相残的事,傅归云顿时宽了心。
想到芳怡即将临盆,她紧接着问道:“芳姨娘的孩儿,太子可想好取什么名字?她服侍太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子该赐她一个封号。”
“这些归云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陆临初现在哪有心思理会此事,随口敷衍了句,便匆匆离去。
傅归云听得直叹气。
那可是他自己的骨肉,他竟如此不上心,弄得好像芳怡是为自己孕育子嗣一般。
书颜上前来,愤懑不已的抱怨:“太子如今是愈发凉薄了,芳姨娘要是知晓太子连为她孩儿赐名都无心,只怕往后要更加抑郁了。”
“这事回了漓阳切不可对芳姨娘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