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早春,京郊就会多出了许多去宝宁寺上香的书生,多是为求高中图个吉利。
有些小商贩也会趁这个机会在沿途卖些小玩意儿,因此从京城到宝宁寺的这一条官道上格外热闹。
官道上,一辆素简的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有一只玉白的手轻轻撩开了车窗的布帘,露出的下半张脸细腻如凝脂,水润的红唇轻轻抿着,嘴角却噙着淡然的笑意。
官道外的景色迷人,到处都是一片苍翠。
春生万物,自是美景。
“念哥儿,当心别吹了风。”
林念放下布帘,乖乖地坐好。
自从自家小哥儿让殷顺盯上后,叶轻语就有些草木皆兵了。
这次来宝宁寺上香,他担心出什么意外,还特地带了几个会武功的护院跟在后头。
只是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其中一个护院刻意遗落一张手帕。
待马车走远后,有人捡走了这张手帕,朝马车的方向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
宝宁寺乃是百年老寺,又历经几代修建完善,如今的规模极其宏大壮观。
供香一直络绎不绝,整个寺院都萦绕着香烛的气息。
林念跟在小爹爹后头点长生香,拜满诸天神佛。
上完香,叶轻语又捐了一笔香油钱。
他所求也简单,无非是希望孩子们都平安喜乐。
林念原本还想着偷偷给那个人也求一个签,奈何小爹爹一直在他身边,只得作罢。
毕竟他现在和男人又没什么关系,叫人见了……多难为情呀。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晌午。
宝宁寺会为香客提供斋饭,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主君和公子们也喜欢吃些斋菜清清口,因此来宝宁寺上香也逐渐形成了一套固有流程。
上香,用斋,下午听佛经,这一日便就过了。
考虑到自家小哥儿还未出阁,叶轻语要了一间小禅房单独用饭。
内院的小禅房是哥儿们休憩的地方,因此郎君都安排在了外院。
外院几个护院聚在一起吃饭,其中一人将腰间的水壶取下来。
“诸位兄弟,小弟刚来不久,很多事情都是靠着兄长们才没出错,兄长们的恩情,小弟一直铭记在心。”他说着,就想着挨个斟满。
“大家都是给主家做事,互相帮衬本就是应该的,你且莫要客气。”另一人道:“上工时可不能喝酒,会耽误事的。”
“这是我家夫郎做的果子水,不是酒,我今天带来就是给几位兄长们尝尝鲜。”
一听说只是果子水,几人也没拒绝,纷纷端着海碗痛饮起来。
吃过斋饭后,林念就有些待不住了。
他迫切想要去殿外院子里好好瞧一瞧那一树紫藤,只是还没来得及动身,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刺鼻的香气。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林念阖眼前,模糊地看到了有两个蒙面人推门而入。
其中一人还穿着林府家丁统一的衣裳。
蒙面人扛走林念后,还刻意掩上了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外院禅房里的几个护院早就晕作一团,不省人事了。
·
在呈王府众多狗头军师的出谋划策下,殷呈觉得自己追老婆有望。
自从知道殷呈追的小公子是林家的小哥儿后,整个王府上下都充满了期待。
尤其是镜衣,照他的话来说,有这样一个王君坐镇,他们出门都倍儿有面子。
镜衣道:“我都打听清楚了,林小公子才情过人,最爱诗词。文人爱兰,下回您送兰花,指定错不了。”
“行,趁今天沐休,我上花市买盆兰花给他送去。”
“兰花就像是野味,越野越好,您上山里挖去。”镜衣道:“这还不得把林公子迷死。”
“够了镜衣,这样普信的话不要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镜衣茫然地问:“王爷,什么是普信啊?”
殷呈正想好好解释一番,突然听到两声急促地叫喊:“王爷!王爷!”
他从躺椅上坐起来,“谁回来了?”
“是小酒儿。”镜衣疑惑道:“奇怪,他今日轮休,说是去宝宁寺上香,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酒儿跌跌撞撞跑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镜衣赶紧将人扶起来,“不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小酒儿满脸惊恐,“林公子不见了。”
镜衣闻言,也跟着慌了,“什么叫林公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