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蘅望着这枚玉扣出神许久,未语泪先流。
一旁的小侍子担忧道:“公子……”
沈青蘅抹去眼泪,“无事,退下吧。”
他独坐窗前,静默许久,才置气似的将那枚玉扣掷出去,低声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为什么要扔?”
沈青蘅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落下泪来。
他偏过头,隐忍着,不让来人看见他的脆弱。
“你还来做什么。”沈青蘅压抑着难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
林云渊捡起玉扣,想靠近些,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靠近。
十五年不见,窗前的哥儿仿佛被岁月眷顾,皮肤依然吹弹可破,嫩滑白皙。
一颦一笑皆是韵味,丝毫看不出是个三十岁的老哥儿了。
林云渊站在窗外的檐下,离朝思暮想的人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是像是隔着重重山水。
他轻声问:“青蘅,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沈青蘅嗤笑,“我过得好与不好,与林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林云渊只觉得喉中苦涩,心如刀绞。
他想说些什么,“青蘅……”
“你走吧。”沈青蘅却不愿多言,“免得叫人看见了,只当我是人尽可夫的浪荡子。”
林云渊叹了口气,离开时,到底是留下了那枚玉扣,“既然送你了,那就是你的东西。”
他说:“青蘅,我走了。”
沈青蘅并不看他。
直到他离开后,沈青蘅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流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窗台上那一枚小小的玉扣,颤抖着唇,“林云渊,我恨死你了。”
可惜林云渊没听到。
·
婚期将至,呈王府里的下人们忙作一团,偏偏正主不知所踪。
殷呈敲了敲窗柩,不等林念回答,就从外部打开了窗。
林念:“……”
叶轻语正指点儿子的刺绣,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呈王殿下不顾礼节的窜进未出阁的小哥儿的院墙。
殷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糟了,是尊敬的岳丈!
他默默合上窗,规规矩矩翻出院墙,老老实实去正门敲门请见。
林念捂脸,叶轻语头晕目眩。
“其实我觉得这婚事……”叶轻语斟酌着措辞,“咱们是不是再好好想想?”
林念说:“王爷……很好呀。”
叶轻语戳了戳傻儿子的脑袋,“还没嫁过去就帮人家说话了,以后指定是被吃得死死的。”
林念红着耳朵不说话。
突然,叶轻语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过林念的手臂撩起衣袖。
“怎么了呀?”林念被自家小爹爹的动作弄得有些懵。
叶轻语见自家小哥儿的守宫砂还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林念顿时哭笑不得,“小爹爹,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
叶轻语义正言辞,“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哥儿,我是不放心他。”
“还没成亲就敢闯小哥儿的闺房,果然姓殷的没一个好东西。”
林念轻哼,“小爹爹先前还说王爷和殷顺不同呢。”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叶轻语假装愠怒。
“哪有呀……”林念赶紧道:“小爹爹,我出去玩啦。”
叶轻语看着自家哥儿快快乐乐跑去会情郎的背影,摇头失笑,“倒是活泼了不少。”
林念跑到殷呈面前,小口地喘着气,眼中是止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来啦。”
殷呈扶着他,“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呀?”林念疑惑。
一刻钟后,从小娇养着长大,从未有过逾矩的小哥儿踩着石砖趴在人家的墙头上。
林念兴致勃勃地问:“阿呈,我们来看什么呀?”
殷呈单手搂着小美人的腰,防止他不小心踩滑了摔下去。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阵,一个小短腿儿抱着一个空木桶放到石磨边上,又蹬蹬跑进厨房拿了水瓢。
“杏哥儿,去把盐卤拿出来化开。”
小短腿儿脆生生应道:“知道啦。”
没一会儿,杨小槐就提着一桶泡好的黄豆出来,开始磨豆子。
杏哥儿放好盐卤,抱着一碟酥糖出来。
那碟子里只有三块酥糖,他喂了一块到杨小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