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所有人整装待发,只等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即刻开启猎场。
这次秋猎,就连六十岁的首辅都来凑热闹了。
老头颤颤巍巍骑上马,周围人还忍不住夸赞:“大人老当益壮!”
“这也能硬夸?”殷呈跟小美人嘀咕:“这老头骑马能稳健吗?可别到时候磕了摔了,全家都来御前哭。”
林念赶紧捂着男人的嘴巴,“你不要乱讲!”
他都看到首辅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了。
自家男人在京城这几个月已经相当低调了,也耐不住有弹劾的折子递上去。
林念愁得很,寻思自家男人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怎么老是遭人弹劾。
殷呈接过侍卫送来的弓箭,开弓试了下力气,觉得轻飘飘地没什么手感,正想让人换一把,就察觉到衣袖被人拉了下。
林念眼中闪着蠢蠢欲动的光泽,似在无声地说:
我也想玩我也想玩我也想玩……
殷呈把弓箭递给林念。
小美人今天穿着大袖衫,美则美矣,就是不适合拉弓。
林念抽出带子将大袖绑在身后,露出细细的胳膊。
他费力地抬起弓箭,手臂直抖。
殷呈扶着他的手,让弓箭的大部分重量落在自己手上,“试着把弓箭拉开。”
林念闭上一只眼,认认真真瞄了半天,也没瞧见天上飞过一只鸟。
他放下弓箭,“等下去林子里再试一次!”
殷呈闭上眼,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随即拉开弓,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林子里飞去。
箭矢破空发出镝鸣,顿时惊起一阵飞鸟。
花月眼疾手快,飞快过去捡起猎物窜回来,举到林念面前,献宝似的说:“王君你看,是只肉鸽子呢!”
殷墨:“……”
殷墨咳了咳,示意小安子开始说祝词。
小安子尖细的声音似催眠曲,他的祝词结束,殷呈也困了。
林念不动声色掐了一把男人的手臂,只是掐完又心疼地揉了揉。
殷呈猛地回神,“讲完了?”
“对,已经开猎场了。”
殷呈环顾四周,已经有急性子打马出发了。
就连年过六十的首辅大人也颤颤巍巍往林子去了。
花月唤来枣红小马,把捡到的肉鸽子塞小福手里,“拿去做了晚上我们回来吃。”
小福提着被一箭穿心的可怜小鸟,脸上露出了惊悚的痛苦面具。
“啊!啊!”小福简直不能直视手里的鸽子,“好残忍,好血腥,好暴力。”
“炖汤可香了。”花月说,“上回咱们在聚福楼,你含泪吃了两大碗。”
小福回忆起炖肉鸽的滋味,他咂咂唇,立马撤下了脸上的痛苦面具,“那这一只我也把它炖了?”
“我要去猎兔子,你有没有想吃的?”花月说:“没有的话我走了啊。”
“有有有!”小福赶紧说,“想吃……哎呀我什么都想吃,你打到什么我吃什么。”
花月把弓箭挂在身上,翻身上枣红小马,“知道啦。”
小福提着肉鸽子,美滋滋去了伙食营帐,找灶台炖鸽子去。
这边两个小哥儿刚分开,另一边的殷呈命人换了一把哥儿用的轻弓来。
他吹了声口哨,四点白就朝着两人跑过来。
林念被男人抱上马,须臾后,四点白铁蹄一扬,宛如脱缰野马。
要不是男人的手臂就环在他的腰上,林念肯定要惊叫出声来。
风在耳畔炸开,林念感觉自己像是被风拥着,他慢慢睁开眼,眼前全是倒退的景物。
从最开始的慌乱紧张过后,就只剩下恣意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今日没有盘发,一头柔顺的墨发时不时就会扫到男人的脖颈。
殷呈觉得脖子很痒,心中暗自想,下次带小美人骑马,先给他扎个头发。
时岁已秋,到处都是一片金黄。
四点白最后停在了山涧处,一碗瀑布细细地流下来,汇聚成小小的一条溪流。
马儿低头吃草之际,林念被抱下马。
他在厚实柔软的草地上踩了好一阵,才找回了些落在实处的感觉。
“夫君,这里好漂亮呀,你说这水里会有鱼吗?”林念蹲在小溪旁拨弄着冰冰凉凉的溪水。
殷呈说:“这地方水小,有鱼估计也是小鱼。”
林念袖子一绑,“我要抓!”
殷呈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