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边境传回消息,炎汝二皇子继位,结束了炎汝长达一年的内乱。
这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皇帝愁得好几宿都没睡着。
弟弟这身体最合适在京城静养,可北境不能没有主帅。
一边是私心,一边是边境百姓。
殷墨做不到取舍。
他还不到三十,竟然在短短几天内长出了一缕白发。
世人不知凶神身中奇毒。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认为,呈王该回北境了。
这日早朝,又有官员提及此事。
皇帝本想驳回,却听到站在百官之首的弟弟字字铿锵,“臣定保北境无虞。”
皇帝气他自作主张,却也知道此事没有第二个办法。
没有人比殷呈更适合镇守北境。
为确保边境太平,皇帝下令,命呈王即刻返回北境。
圣旨传到了呈王府,一帮小哥儿又开始哭了。
“行了,镜衣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哭起来了。”殷呈头疼不已。
镜衣擦了擦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情绪都到这儿了。”
殷呈:“……”
花月抱着小福痛哭,“哇,小福,我不要跟你分开。”
小福也哭,“呜呜,花月……”
花月哭累了也不忘从褡裢里摸出一块糕,啃完接着哭。
殷呈叹气,吩咐厨子晚上多做些餐饭,好给这堆小哥儿都补补。
夜里,林念死死地抓着殷呈的手,眼眶红红地看着男人,“你说过要带我一起走的。”
殷呈捏了捏老婆的脸颊,“放心,肯定带你一起走。”
“你不许骗我。”
“老婆,我再说一遍,我只在睡觉的时候骗你。”
林念生怕男人抛下他独自去北境,睡觉的时候跟八爪鱼似的死死缠着男人。
虽说现在边境并无战事,可行程却安排得很急,出发的日期定在了三日后。
主要还是先前假意逼宫时调来的三万北境军,一直在京郊逗留也不是好事。
这次殷呈离京,有一部分原因是需要尽快带北境军回去。
有这么一支军队在京城虎视眈眈,清流一派弹劾上奏的折子堆起来比殷呈本人都高。
皇帝担心弟弟的身体,本来还不知如何跟白玉尘说,想让他随军一事。
没想到白玉尘竟主动提及。
弟弟的离京圣旨派下去的那晚,殷墨躲在白玉尘怀里哭了一夜。
第二天还照常处理公务,面见大臣。
他把所有的脆弱和不堪都摆在了白玉尘面前。
白玉尘静静地陪着他。
他知道,他的小墨是这天底下最坚强的哥儿。
要与情郎分别,殷墨心头自是难过,可这么多年,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他暗自下定决心,尽快推动新政。
……
林念头一回随军,什么经验都没有,趁着大军还没出发,特地跑回父家找些经验。
没想到林三的调令此时也跟着下来了。
得知林三的调令在越州,林家上下均是松了口气。
林云渊道:“越州好,彩霞城也在越州,以后念哥儿要是受了委屈,咱们家还能有个人给你做主。”
“回头让老二在那边开辟一条商路,到时候逢年过节咱们还能举家串个门。”叶轻语道。
沈青蘅捣了捣身边的男人,“你在北境就没点可以托付的朋友吗?”
林云渊道:“有是有,就是长得太丑了,怕吓着咱们念哥儿。”
林念:“……”
林念无奈地说:“阿呈他不会欺负我的。”
“那谁说得准啊。”林云渊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狠得下心让你一个人回父家,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你呢。”
“他去点兵了。”林念说,“大哥你再胡说我以后不给你写信了。”
林云渊被狠狠拿捏住了,他哽了一下,偏过头靠在沈青蘅肩头,“蘅儿……”
沈青蘅轻笑,安抚似的摸了摸男人的脑袋。
“我听说彩霞城那边风俗与咱们京城很是不同,念哥儿,你此去可得当心些,切莫与当地人冲撞上了。”沈青蘅道。
林念点头,“好。”
“那边是不是挺穷啊?”夏映突然开口,他说,“夫君,要不然咱们给念哥儿多备些金银吧,既是跟着北境军,应是不会出现被劫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