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的竹篓装满之后,天也暗下来了。
突然,乐浩川耳朵一动。
密林之中,似乎有什么动静,像是有什么大型动物在靠近。
听这动静,还不止一只。
他下意识抱着老婆孩子撤到一棵生在悬崖旁的参天古木上,珍珠举着小胖手刚想阿巴阿巴,就让林念捂住了嘴。
不一会儿,三只野猪从树下晃悠悠走过。
“念念,吃吗?”乐浩川说,“听说野猪挺好吃的。”
林念虽然也心动,但理智还在,“算了,这三只加在一起也该有千斤了,打了也带不回去。”
乐浩川望着唯一的那条崎岖山道,有点忧郁,“但是它们抢道儿,不打咱们只能绕路。”
“既然不吃,就不要杀生了吧。”林念说,“你反正会飞檐走壁,你从悬崖上飞下去。”
乐浩川:“……”
乐浩川问:“老婆,你认真的吗?”
林念理直气壮:“反正你以前又不是没飞过。”
“这么信任我?”乐浩川还是有些顾虑,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怀里两个宝贝谁磕着碰着他都心疼。
林念轻哼,“谁让你是我男人,不信你信谁。”
听到老婆这样说,乐浩川跟打了鸡血似的,“抱好。”
林念一手环着男人的脖颈,一手搂着珍珠,“嗯!”
珍珠刚发出一声可可爱爱地:“啊?”
那声“啊”随着他爹一跃跳下悬崖,瞬间就变了调。
细软的小嗓音顿时被灌进风声,变得破碎不已。
等乐浩川在山脚站定,珍珠的两个小揪揪被风吹得凌乱不已,发带都绞了好几圈。
他伸手揉了揉被吹僵的小脸袋,拱到他爹怀里咯咯笑。
林念轻笑,“宝宝胆子真大,这都不害怕。”
“我突然发现,念念,咱们是不是给儿子开了不好的头,万一他觉得跳崖没有危险,以后模仿怎么办?”
林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说:“那你以后老老实实走门,不要总是飞来飞去。”
还好现在珍珠还小,过两天应该就能忘记这件事了……
他们一家三口最后回到草庐,刚进院子,小酒儿就冲了出来。
“主君,王……老爷!”小酒儿喉咙闪了一下,赶紧改口。
王老爷?
这名字怎么听着像活不过一章的炮灰?
乐浩川愣了一下,随后问老婆:“他这是在叫咱们?”
林念点头,笑眯眯地问:“小酒儿,你何时来的?”
小酒儿说:“今天刚到。”他的目光落在珍珠身上,“这是公子吗?好可爱啊!”
林念微微颔首,“他叫珍珠。”
两个哥儿有说有笑地走进堂厅,四四方方的杨木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乡下地方,堂厅既是会客,也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随着小酒儿高喊一声开饭了,几间屋子陆陆续续打开门。
殷墨见到弟弟,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小酒儿这饭菜就要热第三回了。”
乐浩川疑惑地望了一眼堂厅里和老婆说说笑笑的小哥儿。
“他是谁啊?”
“你府上的侍子。”殷墨说,“先不说他,你哥夫他们已经把药材都准备好了,明天就给你解毒。”
乐浩川说:“这还要挑日子?又不是做手术,熬一锅药灌完了事。”
哥哥没好气地说:“要是喝药就能解毒就好了,还得针灸药浴之类的,颇有些复杂。”
“哦。”乐浩川说,“可薛老头不是说还得过几天才能解毒吗?”
“那是你哥夫没来,他自己一个人准备药材所以慢了些。如今有人帮忙,自然是可以尽快解毒了。”
“知道了。”
兄弟俩最后落座,珍珠已经捧着自己的专属小碗迫不及待想要干饭了。
本来小酒儿和张淮令是不打算上桌的,准备和亥十二一起蹲外边吃。
结果殷墨把三个人都叫进来,“这里是豆子村,不是京城,没那么多规矩,都坐着吃。”
呈王殿下带头不守规矩,因此小酒儿也没多守规矩,听到殷墨这样说,他欢欢喜喜地扯着张淮令落座。
“谢谢白墨哥哥。”
白玉尘眯起眼睛,眸光轻轻地扫过身边的人。
殷墨似有所感,挑衅地看了一眼对方。
亥十二一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