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癸十带来了一包毒药。
非常巨大一包,起码二十斤。
“主子,这是软骨散,慢性药。一年半载之后,就算是个青壮年也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癸十说,“此毒无色无味,只需下在饮水中即可。”
殷呈被这毒药的分量惊住了,“……这么多?”
癸十认真地点头,“这还只是一个月的药量,白先生说后续的药还在调配,等配好之后再送过来。”
“瞧这架势,我哥该不会是想让我这几年都待在深山老林里吧?”殷呈问,“他就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癸十老实交代,“那位说还有一些琐事要排查,让您……暂时……暂时……”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喉咙里滚过细碎的音节,细如蚊呐。
因为主子看上去像是要暴走了。
“暂时留在这里稳住田海,是吧?”殷呈无能狂怒,“他是不是不记得我跟我夫郎已经三年没见了?”
癸十都快把袖子拧烂了,“……”
殷呈深吸一口气,“行,你回去跟他说,这事儿等我回去之后肯定要闹的。”
闹很凶那种。
癸十:“……是。”
殷呈骂骂咧咧往回走,恰好撞见半夜送信出去的顾勇。
殷呈一眼扫过了顾勇手上的密信。
而顾勇也注意到他抱着的一个二十斤包裹。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还是殷呈率先打破尴尬。
殷呈道:“真巧啊,你也来赏月?”
今夜不凑巧,天上连星子都少得可怜,更别说有月亮了。
这是赏哪门子的月,顾勇哽了下,不是很想搭腔,“是很巧。”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尬聊了一句之后,默契错身而过,假装无事发生。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田海的亲笔信送进了鬼谷。
送信之人是田海的亲信周裘,他见校场空空荡荡,就问了随行的接引士兵,“为何不见士兵训练?”
负责接引周裘的士兵小北瞎编道:“今日的训练内容是伏击,就是需要隐藏起来,以此来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见周裘有些不信,小北继续道:“您表面上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实际上……”实际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周裘问:“实际上?”
小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实际上,这里到处都是人。”
他踢了踢一旁的成堆的稻草,“藏好了,今天谁要是暴露了可都不许吃饭。”
稻草堆里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周裘顿时信了。
周裘在心里想:好奇特的训练方式……难怪世人都说北境军屡建奇功,想必平日训练确实与常见的训练方式有所不同。
小北微微一笑,看起来高深莫测极了。
周裘将田海的亲笔信交到殷呈手中,“大虎,海爷准备的辎重我已经送到了。海爷还有句话托我带给你,你就放心的把这群士兵练出来,不要有任何顾虑,天塌下来,还有海爷扛着。”
“周哥,也请你回去告诉海爷,让他放心,大虎一定竭尽全力,助海爷图谋大位!”
“好!”周裘拍了拍殷呈的肩膀,“那我先回去复命了,大虎,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了。”
“周哥放心!”殷呈字字铿锵,眼神坚定得就像下一刻就要拥护田海登基了。
周裘前脚刚走,殷呈后脚就拖着摇椅出来,躺在摇椅上开始晒太阳。
此时秋高气爽,正是晒太阳的好时节。
兰书一直在暗中听他们的谈话,等到周裘走后他才掀开帘子走出来。
他看见殷呈手上的信纸,问:“田胖子还给你写了书信?写的什么?”
殷呈将信扔给兰书,“你看。”
兰书翻了个白眼,像扔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将信扔回去,“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自己看。”
他顿了顿,“你看完我再看。”主次有别,还是礼貌一下。
信纸盖在殷呈的脸上,他懒洋洋地丢到一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如不看。”
兰书等了一阵,见殷呈还没有要看信的意思,只好自己骂骂咧咧地捡起信纸打开看起来。
他捣了捣殷呈,“田海让你半个月后带一批人去宁州五谷峰待命。”
殷呈从躺椅上坐起来,“我说什么来着,看吧,肯定没什么好事。”
兰书道:“就这批人,带出去能做什么?别说打仗了,跟人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