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醒过来的时候,只是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床幔。
殷墨和白玉尘都在。
“他体内的毒不是都解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殷墨担心得很,匆匆处理了朝堂的事就跑来看弟弟,余下留给林三收尾。
白玉尘道:“他的眼睛,似乎跟修炼的天极心经有关。”
白玉尘没敢跟自家夫郎讲,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练武之人,走火入魔只能靠内力高强的人引导,药物的作用并不大。
殷呈沉思,“也对,这回没有丧失神志。”就是杀戮心太重了……
殷墨坐在床边,看见弟弟醒了,“醒了?正好,来,把药喝了。”
殷呈坐起来,沉默着接过药碗。
哥哥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今天心情不好?”
殷呈定定的望着他哥。
殷墨稍微一想,就猜到了,“跟念念吵架了?”
弟弟眼神很明显:猜到了还问。
“我记得今年的贡品里有几颗漂亮的夜明珠,你带回去给念念。小哥儿嘛,总是要多哄哄的。”殷墨操心完国家大事还要操心弟弟的感情生活,“要是念念不原谅你,你就从珍珠下手。”
殷呈还是没说话。
哥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拧了下他的胳膊,“说话。”
殷呈这才半死不活地说:“哦。”
“对了,刚刚你眼睛红了,有什么感觉?”殷墨双手捧着弟弟的脑袋,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左眼,“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
殷呈说:“没什么感觉。”
“疼不疼?”
“不疼。”
“那这只眼睛能看得见吗?”
“看不见。”
殷墨叹气,松开弟弟,随后朝自家男人翻了个白眼,“还神医呢,治个病都拖拖拉拉的。”
白玉尘:“……”不敢吱声。
殷呈这才注意到他哥小腹又平回去了,疑惑地看着他哥。
殷墨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说:“哦,我没怀,就是骗他们的,怕他们觉得我的福印是画上去的。”
殷呈顿时无语,躺回床上,背过身,继续抑郁。
“这是做什么?”殷墨一掌拍到弟弟背上,“逃避哪能解决问题,赶紧回去,两个人把话说开了,早点和好。”
殷呈没动。
“说不定念念这会儿肯定在哭。”殷墨淡淡地说:“珍珠肯定哭得更凶,父子俩一块儿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死了呢。”
殷呈:“……”真是我的好哥哥。
殷墨给弟弟顺毛,“你舍得念念哭吗?”
“哥,你现在真的很像妇联主任。”
殷墨虽然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他拧弟弟胳膊,“我这是为了谁?”
“我现在不想回去。”殷呈说,“我怕他叫我滚。”
“平时脸皮那么厚,这会儿怎么就听话起来了。”殷墨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弟弟脑门儿,“哥儿都是口是心非的,念念又是心思细腻的人,你要是不回去陪他,到时候真有了隔阂,有的你哭的时候。”
“随便,累了,我想睡会。”殷呈扯过被子捂住头,“出门把门给我带上。”
殷墨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行,到时候夫郎跑了,别来我跟前哭。”
白玉尘上前,拉起夫郎的胳膊,“让他自己静静,走吧。”
门很快被合上,殷呈闭上眼,翻来覆去全是老婆的昨晚的泪眼。
“我他妈哪儿错了。”殷呈自言自语说完,又觉得烦躁得很。
他坐起来,暴躁地揉乱头发,深呼吸一口气,叫宫侍进来给他束冠。
殷墨听到宫侍来禀报,说呈王离宫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问:“那他可带走了那几颗夜明珠?”
宫侍说:“回陛下,呈王殿下走时除了夜明珠,还去您的私库拿了几盒云州进贡来的螺黛。”
殷墨这才放心下来,“死小子,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白玉尘顺势搂过夫郎,亲了亲怀中人的耳垂,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摸到他的小腹,“别管他了,小墨,咱们假戏真做如何?”
殷墨挑眉,“白城主,咱们说好了,第一个可得给我做太子。”
毕竟珍珠那样的乖宝宝一看就只适合娇养长大。
白玉尘勾了勾唇,“依你。”
·
这场压抑了两天的乌云总算是落下雨来,雨势还大得很,殷呈懒得撑伞,淋着雨就回去了。
林府的门房见他浑身湿透了,赶紧找来棉布给他擦水,殷呈却摆摆手。
没心思擦。
珍珠乖乖地坐在花厅的凳子上,听外祖读小话本。
殷呈路过花厅的时候,珍珠眼尖,立马就看到他了。
“爹爹!”珍珠伸着胖乎乎的小胳膊使劲摇,生怕他爹没看到。
叶轻语不知他们两口子闹了别扭,猛地见他一身雨水,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遮伞,赶紧去换衣,莫染上风寒了。”
殷呈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