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谁也看不惯谁,面上还是能保持该有的体面。
因空桑岐身份特殊,也不能随意让他住进驿馆打发。
鸿胪寺几位大人一商量,特地找了一座大宅院,按亲王规格布置。
不夸张的说,比殷呈这个亲王的府邸还要奢华。
空桑岐这次据说带着最宠爱的儿子一块儿来的,殷呈猜测可能是花月,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见他。
空桑岐把人看得很紧,殷呈一时也不好盲目闯进去,毕竟现在花月也该有十五了。
殷呈想着中秋宫宴那天肯定能见到,只让暗卫打探出花月住的院子,飞了一支带信的箭矢过去。
信上只有五个字:来中秋宫宴。
只是殷呈不知道,他走后,院子里的哭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七月底,天气凉一阵热一阵,多变得很。
殷呈让镜衣秘密去找几个靠谱的裁缝过来,还叮嘱此事绝对不能让王君知道。
他对衣食住行都没什么讲究,一般这些琐事都是府里的小侍子在打理。
镜衣心想,王爷肯定是想给王君做衣服。
他一脸我都懂的表情,一口气找来了五个裁缝。
殷呈让人准备了若干五颜六色的棉布和麻布,还有各色的彩线。
镜衣说:“王爷,咱们库房还有两匹彩金锦,用来做裙衫特别美。”
“呃,裙衫先不急。镜衣,你去拿点棉花过来,多拿点。”
“是。”镜衣心里咯噔,脑子开始疯狂转动。
拿棉花?为什么拿棉花?是要给王君做那种看起来就非常臃肿的棉袍子吗?
拿棉花的路上,镜衣开始思考怎样才能把棉袍子做好看。
几个裁缝先前都听说过呈王凶名,镜衣一走,几人越发紧张起来。
殷呈展开图纸,“你们过来。”
几个裁缝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那个裁缝问:“王爷,您想做什么样式的衣裳?”
“不做衣裳。”殷呈说,“你们来看这张图纸。”
几人壮着胆子上前一看,只见图纸上画着一只……兔子?
这兔子怪得很,竟然跟人一样用两只后腿站起来,要不是一对兔耳朵,完全看不出来是兔子。
“这是兔子的几何图,能做出来吗?”
几人面面相觑。
殷呈有些失望,“做不出来?”
“不不,回王爷,这个可以做!”
图纸画得很详细,连平面图都有。
“行,那开始吧。”殷呈说。
几个裁缝都是上了年纪的夫郎,手艺自然是没得说。
镜衣很快拿来了棉花,他看到了图纸,疑惑地问:“王爷,这是兔子?”
“是啊。”所有简笔画中,殷呈只会画兔子,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一个时辰后,其中一个裁缝弱弱开口:“王爷,您看这样行吗?”
殷呈看了之后,说:“兔子耳朵再做大一点。”
做了两轮以后,殷呈总算找到满意的了,“行,就这个,把棉花塞进去封口,一定要塞严实。”
其他四人见自己做的没被选上,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失落来。
呈王府给的价高,平常出三趟活儿才能挣到的钱,在呈王府小半天就能做到。
就在四人愁眉苦脸之时,却看到镜衣已经捧着钱匣子过来了。
他给每个人都发了赏钱。
只剩下最后一个裁缝,还在给兔子收尾。
最后这个裁缝多了十两银子,他道谢后几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呈王府。
此时天已经黑了,镜衣点了蜡烛,“王爷,这是要送给王君的吗?”
“对。”殷呈说,“不过还缺一点东西。”
镜衣刚想问缺什么,这时,林念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传过来了。
殷呈和镜衣对视一眼,镜衣飞快地扯开一块白布包住了兔子塞进一旁的卷缸里。
殷呈欲盖弥彰地拿起一本书,假装很忙。
好在林念只是来送汤的。
“阿呈,你忙了一整天了,来休息一会儿吧。”
殷呈挥退镜衣,放下书朝老婆招手,“老婆,过来。”
林念刚靠近,就被男人拉着手腕坐在了他腿上。
林念别别扭扭地挪了挪屁股,安稳地坐在男人大腿上。
“煮的什么?”殷呈搂着老婆的腰,“挺香。”
“炖的红枣山药排骨汤,老公,趁热喝。”林念端起碗,拿着勺子准备喂男人喝汤。
殷呈感叹道:“老婆,你现在好像妲己啊。”
“什么啊……”林念一勺汤喂到男人嘴边,“张嘴。”
殷呈听话的咽下汤,“妲己是狐狸精。”
林念不满地盯着男人,用眼神无声控诉。
“我觉得念念也是狐狸精,不然怎么会把我的魂全部都勾走了。”
林念:“……”这狗男人真是正经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