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花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呈王府。
与呈王府的热闹不同,炎汝皇帝榻下别院静悄悄的,唯有书房隐约能听见人声。
这声音都不必细辨,就知道是空桑岐和国师。
花月冷笑一声,也不想去听他们又在密谋什么,抱着大家送他的礼物回到自己的房间。
中秋宫宴之后,赵朗一家就要回西南了。
赵铎本来想在临走前见珍珠一面,与他道别。
只是珍珠还在宫里,他只得将礼物交给林念代为转交。
赵朗一走,林四也要离开了。
兰书却没有跟林四去西南,殷呈震惊极了,没想到恋爱脑竟然选择回北境继续做北境军的军师。
“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这是为什么?”
兰书翻了个白眼,“我要为边境安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行不行?”
殷呈道:“那老四你就不要了?”
“男人嘛,玩玩而已。”兰书无所谓地耸耸肩,“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我长得这么好看,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殷呈想了想,试探:“你们吵架了?”
兰书把脑袋一扭,明显不想多说,“呵。”
“懂了。”殷呈说,“肯定是人家不要你了,觉得你烦。”
兰书怒道:“你放屁,从来都只有我甩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些丑八怪来甩我了。”
殷呈笃定,“那就是林四把你甩了。”
他很同情,“你真惨。”
兰书本来还趾高气昂的,听了这句话,突然情绪爆发,痛哭道:“你说我差哪儿了,啊?我不就是年龄大了点么,他凭什么看不上我!”
殷呈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林四把兰书甩了。
看到兰书哭得伤心,殷呈顿时慌了,“喂,你别哭啊,我就嘴欠乱说的,哎你你你……”
念念救命啊!
大概是老婆跟他心有灵犀,正想着让老婆救场呢,老婆就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兰书也来啦?”林念看到兰书可怜巴巴蹲在官帽椅上呜咽,坐到兰书身边,问:“怎么了这是?”
最近家里的哥儿们怎么都扎堆儿的哭,林念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了。
“我……”
殷呈:“他被你四哥甩了。”
兰书怒道:“就你有嘴了!我自己不会说吗!”
殷呈无辜地摊手,这种情感问题,只能哥儿帮助哥儿了。
林念也是这样想的,他给自家男人使眼色:出去出去。
等殷呈离开堂厅后,林念才问:“乖啊,不哭了,怎么回事?”
单按年龄的话,兰书比林念还要大好几岁,怎么着都轮不到他来哄兰书。
但兰书这会儿实在哭得伤心难过,给林念一种在哄珍珠的错觉。
“我老吗?”
“不老不老,我们兰书一点都不老,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
刚走没多远恰好听见老婆这句话的殷呈脚步一个踉跄,哄人这活儿还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也不知道两个哥儿在房里聊了些什么,半个时辰后,林念气冲冲地撸起袖子准备去跟他四哥干仗。
殷呈唯恐天下不乱,“老婆,刀剑太重了。来,这条软鞭拿去玩。”
镜衣在一旁侍奉,听了这话眼皮子直跳。
他委婉道:“王爷,这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不好?”殷呈想了想,“对,是不太好,这软鞭打着都不疼。老婆,不然换成这种带钩子的鞭子吧,好使。”
镜衣眼前一黑。
“狼牙棒也行吧,就是实心的很沉,回头我让人打一把空心的,让你过过手瘾。”
林念摆手,“不,这些都不好。”
镜衣刚松一口气,林念就说:“去把厨房那把剁骨刀拿过来。”
镜衣:“……”这口气松早了!
“镜衣,准备马车,我要去截停四哥。”
看林念的表情不像是在玩笑,镜衣也只得去准备马车。
殷呈在心里给老婆扛大旗,鸡毛毯子打大哥,砍骨刀剁四哥,念念这家庭地位,随意感受一下。
很快就有小侍子送来一把剁骨刀,冷冰冰的铁器泛着银光。
林念认认真真包起剁骨刀,拽着男人往外走。
“虽然但是,老婆,兰书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殷呈说,“别的不说,兰书骗人是真的狠,嘴里就没几句实话。”
林念说:“四哥居然让兰书做妾!我们林家就没有妾这个说法!”
“哈?”殷呈茫然,“他娶夫郎了?”
“此事说来话长。”林念说,“等我以后再跟你说。”
殷呈心想:没想到啊,看起来最老实本分的四哥,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居然这么多。
王府的马车在城门口追上了正准备离京的西南军。
见是呈王府的人,赵朗停下来,问驾车的马夫:“劳驾问一句,呈王殿下这是?”
殷呈从马车里出来,跳下马车后反身接张开双臂抱着老婆下马车。
林念道:“赵将军,我想跟我四哥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