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端来一盆热水,“王爷,您让让,我得给王君擦身了。”
“我来?”殷呈正准备捋袖子呢,银珠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您下手没轻没重的,待会再给王君弄疼了。”银珠说,“王爷,厨房里炖了人参粥,您要是实在没事就去盛一碗过来,王君等下要吃呢。”
殷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产房。
当初为了能让老婆生产时不被细菌感染,殷呈还费了一番功夫,尽可能地打造了一个还算无菌的房间。
这个时代可没有消毒酒精,殷呈就自己动手多次蒸馏,以此来提高酒精纯度。
产房每日消毒,被褥用品也经过高温消杀。
林念不知道什么是细菌感染,但是他无条件相信他的老公。
他在产房里住了几天,能下床走动时才被男人抱回卧房。
殷呈说要和林念一起照顾宝宝,那就真是一点没作假。
半夜醒来给儿子换尿布,抱他去找奶爹爹喂食,那可都是亲力亲为。
二崽那声音可比珍珠小猫儿似的嗓音嘹亮多了,时不时就要嗷两嗓子来彰显一下存在感,有时候连林念都忍不住想崩溃,偏偏男人情绪稳定,把二崽照顾得很好。
一开始林念心里还甜蜜蜜的,心想自己嫁了一个与天下郎君都不同的男人。
后来他就有点不自在了。
因是在坐月子,不能受冻着凉,自是不能洗浴的,所以身上的味道自然也是不好闻的。
之前生珍珠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在北境,就没那么多讲究。
可如今他每晚都是跟男人同榻而眠的。
林念别扭极了,他一想起以前男人总说他是香香的哥儿,再看如今,感觉自己浑身都酸臭了。
在一个夜里,林念总算是忍不住开口了,“阿呈,其实也没必要非得一个月吧,只差最后几天应该没关系吧?”
殷呈刚给珍珠讲完睡前故事,另一边银珠也给二崽擦洗完,裹着新棉布抱到了床榻上。
“什么?”
林念说:“我想沐浴。”
殷呈说:“还有一周,很快就可以洗了。”
林念扁嘴,“不会受寒的,家里还有地泉,而且现在四月份了,天气都回温了!”
老婆很久都没有露出过撒娇的表情了,殷呈内心浅浅动摇一下,然后硬起心肠拒绝,“我去打水来给你擦擦。”
“擦过了,我现在想沐浴!”林念说,“我感觉自己都馊了!”
“没有啊。”殷呈说,“我家乖宝香着呢。”
林念顿时露出诡异的表情,“阿呈,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最后几天了老婆,坚持一下。”殷呈说,“我听人说月子里生了病,将来是有后遗症的。”
林念哀怨极了,水盈盈的眼睛望着男人,“那你去书房睡。”
殷呈:“?”
殷呈飞快脱了外袍钻进被窝,“睡着了,听不见。”
林念推他,“你快点走。”
“万一你晚上想喝水怎么办?”殷呈据理力争,试图保留一家之主居住主卧的尊严。
林念说:“有银珠和小酒儿。”
“他们哪有我贴心。”殷呈说,“万一你胸口胀痛,总不能让他俩来帮你吧?”
林念脸红,“你胡说什么!”
殷呈说:“嘘,俩小孩都睡着了,待会儿把他们吵醒了呢。”
说到两个孩子,那算是拿捏到林念的软肋了。
他默默裹着被褥,贴到最里面的床板上,深怕自己熏着男人。
林念出月子那天,他在浴房搓了两个时辰,恨不得把府里所有的香胰子都用掉。
殷呈抱着穿红色小袄的二崽在门口迎宾客。
今天二崽满月,来的宾客那可比前几年他们成亲的时候多多了。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呈王跟皇帝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生怕站错了队。
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这文武百官要是还明白不过来,那就是缺心眼了。
因此呈王二子满月,接到请柬的人欢天喜地,没接到请柬的人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小酒儿站在门口收礼,脸上的笑意就没褪下过。
钱,好多的钱!钱从四面八方来!
不止二崽穿得喜庆,珍珠也穿得喜庆。
珍珠已经开始穿春夏的裙衫了,小小的一只在宾客中间跑来跑去。
林家人除了西南的老四老五,其他人都来了。
林知善因为求学,虽然人没到,却给刚出生的堂弟送来了他自己做的木雕,算是做哥哥的心意。
林思恒也没来,他被林云渊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看中,带去桂山之巅习武去了。
本来沈青蘅还不想让儿子这么快就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