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里,不止那个刚刚离开的乞丐头头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就连林思恒也被二叔一套废话绕晕了。
难怪二叔能发财,这忽悠起人来跟状元三叔比也没差。
只有他爹没长嘴,追夫郎的时候话都不会说。
林思恒默默朝二叔竖起大拇指,然后扯着夏映的衣袖,“二叔么,我肚子饿了。”
夏映一听,可心疼,赶紧吩咐侍子去厨房弄些吃的来。
经过那群乞丐这一闹,酒楼今天是开不了张了。
眼看就是晌午饭点了,既然开不了张,那今天采备的食材也不能浪费了。
夏映干脆让人做了一大桌饭菜,在大堂整整摆了三桌,让林思恒自己挑着喜欢的吃。
林思恒嘴上说:“哎呀二叔么这太多了,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行动上却诚实极了,端着饭碗在三张桌子之间来回挑菜。
谁行走江湖还有这待遇?讲出去都令人羡慕一整年。
翠竹镇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临近雍州和越州最大的一条官道。
行商赶路之人大多会来翠竹镇落脚,汇聚了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吃食也自然是集合了九州的特色。
门外就是乞丐们哭天抢地的声音,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少侠干饭。
夏映倒了一碗果子水给林思恒,慈爱地看着他吃饭。
哎哟,果然饭量大的小孩就是招人喜欢。
他家知善弱不禁风,每次沾着几粒米就说吃饱了,饭量比一个哥儿还小。
要不是还有身高撑着,那一把细骨头真就跟哥儿没区别了。
外头吵闹间,只听到一道戏谑的声音说:“让我来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呢。”
乞丐头头警惕地打量着来人。
“你又是谁?”
来人一袭黑衣,瞧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吊儿郎当,说话也带着一股子痞劲儿。
“你什么档次,也配知道我是谁?”男人睨了那群乞丐一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几个人经不经打……”
他身旁的一个红衣大美人说:“打有什么用?这群人比膏药猴还粘人,这会儿打跑了,回头还得跑回来闹,恶心着呢。”
男人说:“不然都杀了?”
“倒是可以。”红衣大美人点头,“反正这群人懒得就算鞭子抽在身上也不肯动一下,拉去服役都嫌碍事。”
他忽又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可以送去给老黄试药,正好最近跟炎汝的关系比较暧昧,不适合再去炎汝抓人了。”
男人咳了咳,义正言辞道:“咱们是非常具有人道主义的国家,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外面说,讲出去不好听。”
红衣大美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似乎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这群乞丐的生死去处。
乞丐头头惯会察言观色,见此人血腥肃杀之气极重,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吐息,便知他绝对是会武的高手!
他身边的红衣美人,那脚步轻得就跟一阵风似的,也不是等闲之辈。
再看他们周身气势,说要杀人,那也肯定不会是威胁。
见的人多了,自然能分辨出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知我们兄弟如何得罪了两位?”那乞丐头头眼珠一转,“莫非两位是要去这酒楼吃饭?”
他招呼着手底下的人,“赶紧给贵人们让道!”
红衣大美人却并不领情,只是道:“这丐帮哥们讲话怎么文绉绉的,跟上过学似的。”
黑衣男人道:“你提醒我了,回头重点推行一下九年义务教育,扫一下盲。”
红衣大美人翻了个白眼,“那肯定第一个就扫你,都多少岁老头了,还学不会写官书字。”
“刚满十八岁。”
“呕。”
“你们两个别闹了。”一个穿着素白裙衫、墨绿披帛的夫郎将拌嘴的两人分开,温声问前面的乞丐:“几位壮士为何拦在这家酒楼门前闹事?”
乞丐头头见他虽然不会武功,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看就不是什么差钱的主儿。
他当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听了林二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今时不同往日了,时代变了。
他赶紧说:“我们这是拿钱办事,您也不要让我们为难。人家出了五十两,您要是出五十一两,我们马上走,并且保证此生绝不再来。”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映卿楼大堂西南的窗被推开了。
三个脑袋齐齐整整摆在窗沿上凑热闹。
夏映感叹道:“那混进乞丐堆里,盘腿跟人家坐一块儿的人是不是元宝?”
林二说:“是。”
“哎呀,好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夏映扭头对侍子说,“去多烧些热水。”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混人家乞丐堆里去了,也不嫌脏臭。
人群之中,林念正蹙眉思考是否花钱免灾的时候,殷呈说:“还敢敲诈老子,兰书,把他们全杀了。”
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