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恒没来由心虚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认认真真炫饭的小骗子,也不说话了。
吃过饭,侍子将众人领去了东厢房休息。
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也不必挤在一起。
只是公羊寻身边离不得人,林思恒扛着他回到房间。
之前在路途中时,元元负责照顾公羊寻。
他心思细,又温柔,绝对不会像林思恒这样粗鲁地扛着他跑。
林思恒把人往榻上一丢就不管了。
公羊寻艰难地翻个身,揉了揉被硌得生疼的肚子,“你就不能抱我回来吗?”
林思恒道:“我寻思这不是顺手么,明天我上街给你打个轮椅。”
省得少庄主老是挑刺。
公羊寻一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哎,你那轮椅图纸还记得不?”林思恒说,“我记得是能装暗器匣子的吧?”
公羊寻说:“对,笔墨呢,我画给你。”
“我这可没有。”林思恒说,“我上新雨那儿给你拿去,等着我啊。”
公羊寻道:“还有角尺。”
“知道了。”
林思恒来到弟弟的房间,本来想破门而入的,考虑到弟弟是个很讲究的文化人,还是老老实实敲门。
新雨应了一声,“进。”
书案前挑灯夜读的少年抬眼一看,有些疑惑,“哥,你回来了?”
林思恒总觉得他这话其实问的是: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找你要纸笔和角尺。”
新雨点点头,指着一旁的书柜,“在那边。”
林思恒取纸笔时却发现一旁案几上摆着的饭菜居然一点没动,他又扭头瞥了一眼弟弟。
新雨正看书呢,他哥突然坐到他身边,吓了他一跳。
林思恒端着饭碗,一勺子怼到弟弟嘴边,“张嘴。”
新雨:“……”
“快点,别逼我揍你。”林思恒强行给弟弟喂饭,心中还很感动:这世上比我更好的哥哥已经不多了。
新雨默默张嘴咽下,嘴里正嚼着呢,他哥捏着勺子又怼到嘴边了。
新雨:“……”
他正想开口,他哥先说:“天都要黑了,你那么废寝忘食干嘛?真要考状元啊?”
新雨很难跟他哥这样的粗人解释什么是大学之道,索性没回话,被迫接受投喂。
林思恒觉得弟弟可能是读书读傻了,喂完弟弟,还不忘扯着自己的衣服给弟弟擦嘴。
弟弟:“……”嫌弃。
粗鄙!
林思恒抱着一堆学习用品回到房间,“洗澡去不?”
公羊寻耳朵一红,想问元元去不去,突然想起元元是个小哥儿。
“我,我不洗。”
“不洗就不洗呗还结巴上了。”林思恒说,“那我叫元元过来给你擦身。”
公羊寻:“……你不要总是使唤元元,他又不是你家仆人。”
林思恒翻了个白眼,“那我给你擦?”
公羊寻立马变卦,“元元好,就元元。”
眼见林思恒往外走,公羊寻赶紧说:“你那有没有银子,借我一点。”
林思恒:“啊?”
他狐疑,“你要钱做什么?”
公羊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听元元说他们想来京城找活计做,我想着盘个铺子给他们……”
林思恒点头,“可以,利息翻倍。”
“你!”
“你也可以不借啊。”
公羊寻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我借。”
“少庄主大气!”林思恒提醒道,“别忘了写借条啊。”
要不是动不了,公羊寻真想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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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思恒拿着公羊寻连夜画好的轮椅图纸去找匠人打造,又去了一趟呈王府,找镜衣拿了令牌进宫去找之玄。
之玄有些惊讶,“找我父亲?”
林思恒点头,“我有个朋友,他从出生开始腿就走不了,想找白叔叔看一下,究竟能不能治。”
之玄道:“这倒是不巧了,我父亲他此刻并不在京城。”
见林思恒有些失落,他顿了顿,又道:“我也跟父亲学过一些皮毛,不如我去给他看看?”
林思恒一边拉着人往外走一边说:“那怎么好意思。”
之玄:“……”
之玄推掉了下午的课业,两人一道回了林府别院。
虽然公羊寻心中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不过看诊时还是相当配合。
之玄斟酌了半天。
林思恒见他迟迟不语,“怎么,治不好了吗?”
之玄表情纠结,“我怎么感觉,像是中毒之症呢……”
“啊?”林思恒惊诧,“不是先天不足?”
“不太像呀。”之玄说,“如此古怪的脉象我也是头一次遇见,也怪我才疏学浅,竟分辨不得其中症结所在。等我父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