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地契,八千两白银。
林思恒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一下子全给了出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管事见状,脸上顿时堆起发财的笑容,一连说了不少的好话。
衙门经过好几次改革之后,现在百姓们办事方便得很,一下午就把所有的文书都办好了。
这铺子的上一任主人带走了几乎全部的家具装潢,八千两只买了一个空壳子。
这铺子是买好了,可做什么营生又犯了难。
原本元元他们打算只是租个小铺子卖些吃食,可如今这铺面三层,从南到北约有八九丈,宽阔得很。
这得是一家酒楼的规模了。
四个人头对头围成一圈商量起来。
姜笑说:“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四个人肯定看顾不了,要不转租出去算了。”
王一说:“老大说得是啊,这么大的地方,不管做什么都得请人看顾,咱们都没钱的。”
吴小狗说:“到时候可以把后面那扇门先封起来,咱们又有地方住,每月还能拿到租金。”
元元敲了一下吴小狗的脑袋,“这房子八千两呢,光是靠租金的话,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这么多钱还给他们。”
他说着,几人默默望着窗前一站一坐的两人。
林思恒说:“少庄主,你觉得这地方能做什么生意?”
“此地虽是闹市,不过门前也算安静,做什么营生都可以。”
林思恒无语,“这不废话吗?”
公羊寻道:“我说了又不算,要看元元他们想做什么了。”
林思恒抬眼望去,就见那四个人嘀嘀咕咕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有用的章程来。
这事儿也急不得,到时候还得重新装潢,再加上铺子后面的住宅里也是空的,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修缮,一时半会儿还住不进去。
找人来换了前后的门锁后,林思恒把钥匙和地契都给了元元。
主要是这四人中,只有元元识字。
回林府别院的路上,林思恒就在想,要不让他们几个跟新雨学几天,认认字。
晚上睡前,他把这个想法跟公羊寻说了一下。
公羊寻说:“那太好了。我听你家侍子说,教你弟弟的那个夫子是什么大儒,一般人想见一面都难。”
他们几个跟这么厉害的老师学一段时间,不说是考功名吧,至少也不会做个睁眼瞎。
林思恒说:“那明天你去跟元元他们说,我去找新雨。”
“好。”
过了一阵,公羊寻突然问:“你觉得元元怎么样?”
本来林思恒都要睡着了,打着哈欠问:“你想说什么?”
“我……”公羊寻道,“没什么,你睡吧。”
林思恒:“你大晚上发什么神经。”
突然一阵极轻的风声掠过屋顶。
林思恒倏然睁开眼。
窗外一片漆黑,一轮弯月散发着皎洁的微光。
公羊寻本来还在心里偷偷纠结着自己的心事,结果下一刻就被人举了起来。
再下一刻又被丢到床榻上,摔得他眼冒金星。
他正欲开口,耳畔就传出一声剑出鞘的清脆低吟。
是黄泉剑出鞘了。
公羊寻艰难翻身,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自己之前睡的软榻上赫然倒插着几根尖利的粗钢针。
钢针周围的地方皆有腐蚀迹象,是毒!
林思恒的身影一闪而过,追逐着窗外的黑影而去。
公羊寻爬到案几旁,抓起木哨吹响。
护院听到如此急促的哨声,纷纷拿了武器冲进院中。
住在隔壁的四人组听到动静,元元最先反应过来。
这木哨是很早之前他给公羊寻的,当初本来是方便公羊寻找他,而今却成了通风报信的工具。
再说林思恒这边,追着蒙面人连越两个院落,总算将人追到了。
“你是谁?”林思恒问。
那蒙面人却并未回答,只是抽出腰间软剑攻了上来。
这蒙面人手段了得,林思恒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擒住他。
这时护院也赶来了,“少爷,我们来助你!”
有了护院的追击,那蒙面人转身一跃,从屋顶跳到房梁上。
林思恒一看那扇还亮着烛光的窗,暗道不好!
新雨正读完一卷书准备睡下,忽然就被一破门而入的蒙面人掳了去。
林思恒追来时,只看到自己弟弟连鞋也没穿,光着脚就这么可怜兮兮在半空中晃着。
他个儿矮,被蒙面人挟持的时候,都踩不到地上。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林思恒还是没忍住“噗呲”笑了一下。
他弟弟,就跟个小人偶似的。
“滚开,否则我杀了他。”蒙面人哑着声音说道,匕首已经抵在了新雨的咽喉上。
刚刚一顿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早就吵醒了宅院里的所有人,这会儿沈青蘅在护院的保护下也跟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新雨被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