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子将刚沏好的新茶递给他,却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南次郎,怎么忽然不开心了,这茶不合你心意吗?”
越前南次郎接了过来,叹了一口气。
他将茶杯捧在手里,没什么想喝的心情。
“是伤口疼了?”伦子猜测着,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今天南次郎没有吃到想要的冰淇淋,对不对?”
越前南次郎更加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在伦子眼里,他的吃货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伦子安慰道:“没事的,明天让龙马给你买回来好不好,是想要巧克力味的还是草莓味的?”
越前南次郎很想说“不”,但最终小声吐露出的言语却是“巧克力”。
怎么可以做拒绝冰淇淋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
竹内伦子暂时放了心,又将茶端给了手冢国光和大石秀一郎:“谢谢你们今天送他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石秀一郎忙道:“您别这么说。”
手冢国光安稳地接过茶,礼数周到,一举一动都极尽端正从容:“应该做的,您无需客气。”
第一眼见到这位气质清越、卓然不凡的少年时,竹内伦子心中便有三分好感,及至相处交谈,更觉他沉稳可靠,甚至与成年人相较也无不可,倒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来。
看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不会忘记自家的孩子,何况这两个人又都在眼前,就算没有存心也免不了做一番比较。
做父母的自然都觉得自家的孩子最好,哪怕别人说一千一万句不好,自己看着也是样样都好。
当然,伦子还算是比较客观的家长,她自然发现了,别的不谈,单说眼界和气度这两样,和手冢相较的话,龙马还明显差着些呢。
再谈到可靠这一点,伦子又把目光放在了越前南次郎的身上。
这位绝对是和“可靠”没有一丁点关系的,似乎还因为太过可爱而显得一无是处了。
一个是沉稳地过分的少年,一个是单纯地过分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不定这两人是天生一对地互补呢。
呃,等一下,她刚刚是不是用了一个奇怪的成语?
天生一对?
似乎是有点奇怪,不过没关系的吧,大概。
伦子笑着为越前菜菜子续了茶,暂时打消了脑海中的疑虑。
越前南次郎伸手够那青梅糕,发觉差了一点,微微皱了一下眉,便起身要换一个位置坐。
青梅糕是在手冢国光面前的,他看到了越前南次郎的动作,知道那人想要,本来想把点心往他那边推的,可还没等他动作,那人先动了。
越前南次郎坐到了越前龙马的旁边,也就和在茶几另一边的手冢国光靠着了。
如愿得到了青梅糕,越前南次郎的心情也好了一点,毕竟甜品的治愈力于他而言可是超级无敌强大的。
暂且放下心中对手冢的不愉快,还自以为大度地原谅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回避与自己交谈的事。
越前南次郎笑着问了他一句:“手冢,你觉得香不香?”
香味?
他并不曾发觉到屋内有什么香气。
听越前南次郎这么问,手冢国光不觉留心起周遭的气味。
渐渐地,他竟真的意外捕捉到空气中的一丝香气,若有若无的,极淡,也甜。
暗香浮动,很好闻,也太隐匿了些。
他心中竟罕见地被挑起了几分想要探究的念头:“这香气内敛动人,轻且清,极雅,是茉莉和木兰吧,南次郎先生。”
不料越前南次郎听了他的话,渐渐收回了脸上的笑意,放下了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并以一种不可名状的目光盯了他半晌,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手冢国光不解其意,是他猜错了吗?
还是说他忽视了什么?
他望向越前南次郎,只见他颔首低眉,眼中似乎有不解,又有不满。
不满?
手冢国光暗忖,是因为自己的评价还不够高,所以不开心?
这香难道珍贵非凡?
手冢国光问道:“南次郎先生,莫非此香是什么世所罕见的绝世珍宝?”
越前南次郎的脸色变得更奇怪了。
脸上红彤彤的,活脱脱一个大苹果。
过了会儿他才说话,带着些抱怨的情绪:“我问的是茶,手冢你想到哪里去了?”
可恶,竟然被发现了,手冢鼻子这么灵的吗?
看来还是他小瞧手冢了,早知他什么都好,没想到真是什么都好。
以后要多防着他了。
“你一定是故意的。”
他不甘心,又瞪了手冢一眼。
手冢国光明白自己的关注点搞错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然而没发觉的时候还好,一旦发觉,这空气中浮动着的香味倒莫名极具存在感了。
愈发不可忽视,甚至感觉到它就在周身盈绕起伏,引人遐想万千。
南次郎先生指的是茶,那么他闻到的又是什么?
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