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想着要跑去哪里,直到被手冢国光握住手腕。
南次郎下意识地转过身,当看见熟悉而令人心安的、带有明显担忧和询问的手冢的脸庞后,才逐渐清醒过来。
“南次郎先生,您怎么了?”手冢国光问他。
“我……”他很茫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脑海中连个相对完整的句子都凑不出来。
他低着头,不想说话。
手冢国光也察觉出了他的异常之处,心中一阵的无奈。
您到底怎么了呢?南次郎先生。
他放开南次郎的手腕,指尖却不经意地划过他手背上的皮肤。
没感觉到有什么温度。
怎么回事?
手冢国光转而握住他的整个手。
竟然真的是冷的。
先别说他是跑过来的,就算在这夏季一动不动懒洋洋地待着,正常人的身体也不该是这种温度。
热乎乎的暖流从和手冢接触的手掌处往身体的四处涌动。
南次郎好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不懂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为什么只是想和手冢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的这个愿望会让他如此困恼,如此难过?
是他想错了、做错了吗?
如果一个人做的是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不应该感到不安犹豫才对。
“手冢……呜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像失了堤坝的洪水一般,大哭特哭起来,“我错了……我错了……”
当然,如果要问他错在哪里,他肯定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毕竟他是一只情绪动物。
是哭还是笑,根本就由不得自己的理性做主。
于是,手冢国光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南次郎脸上一大颗一大颗的珍珠纷纷落下。
还好这回他有准备,随身带着手帕呢。
克制小心地帮他擦拭,如同对待最娇嫩的花瓣,不敢稍微多用一点力。
他没有让他不哭,因为他知道这个人需要将内心的情绪宣泄出来。
不然压在心底只会更难过。
手冢国光把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哄。
这条路上人少,也不代表没有人。
本来一个众所周知的冰山杵在这儿就够吓人了,这下好了,再多一个长发美人在他怀里更是无比惊悚。
没看那几个年轻人,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定住,一个个都走不动道了。
我在做梦?今天愚人节?还是什么大型整蛊活动?
直到那两人离开,他们才缓过劲儿来,还互相确认了一番:
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否为幻觉。
今天的散步计划显然是泡汤了。
手冢国光带着理性回笼的他进了办公室。
“咔哒”的清脆一声,南次郎回头,看清手冢国光的动作后惴惴不安。
脚步一点点地往后退。
“手冢,你锁门干什么呀?”
大白天的。
有话可以好好说,不要这样吓我啊。
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你哭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呜呜呜。
并非是手冢国光成心要吓唬他,实在是他胆子小不禁吓。
手冢国光走到他跟前,看见他眼睛里还光闪闪亮晶晶的。
真的和伦子夫人所说的一样,南次郎先生是一只爱哭的娇气鬼。
“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吗,南次郎先生?”
南次郎抬起眼看了他一下,接着又把头低了。
摇摇头。
手冢国光把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只好牵着他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去给他倒热水。
“小心烫。”手冢国光将茶杯放在他面前。
“嗯。谢谢你,手冢。”
这只茶杯是带手柄的,南次郎可以把它拿起来捂手,很方便。
之后他们沉默着,都不说话。
手冢国光似乎没什么事,也不急着走,就坐在南次郎对面的沙发上。
时钟嘀嗒嘀嗒,秒针拨动的,是南次郎的心。
他不能和人比耐力,因为他谁也比不过。
就是在家里和卡鲁宾比赛大眼瞪猫眼,他也总是输的那个,迄今为止赔给了卡鲁宾不少小鱼干。
南次郎受不住了,他随意地瞥了眼时钟,也没具体看清楚是什么时间,就开口道:“手冢,你是不是差不多要准备着上课了?”
送客的意味已十分浮于表面,任谁都会懂的。
何况是守礼仪知进退的手冢呢。
南次郎自觉万无一失。
手冢国光专注地看着他,认真回道:“下午没课。”
南次郎:……
这叫我怎么接?
还有,手冢你没课也不是赖在我这里的理由吧。
不是最爱图书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