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一个不算偏僻的小巷里,巷口开着一家店铺,店铺门上还挂着白色孝布,扎着白花吊着白灯笼,那白灯笼上白底黑字的孝字,格外的吸人眼球。而在那白布隐隐约约之下的牌匾上,赫然清晰的写着黄记杂货铺几个大字。
那杂货铺门板半虚掩着,一时也分不清是否开了门。这时一个身影从隔壁大街那,窜进了巷子,跑来的是一个身穿着短打布衫,头发有些鸡窝头的少年郎。
他一进巷子,直奔巷口那家杂货店跑去,一把推开了半虚掩的门走了进去,随着他的的动作,阳光瞬间撒进了店铺大堂中,打散了一室阴暗。
少年郎只见大堂柜台旁,一张摇椅正轻微的摇晃,微微走近,就见一个少女手里拿着蒲扇,睡得正香。
少年见状有些生气,一把就推起了少女,“许安乐,黄爷爷都已经过罢头七下葬了,你不应该收拾收拾把店给开了吗?我知道你很伤心,黄爷爷离世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你不更应该振作起来吗,毕竟这店也是黄爷爷的心血呀!”
被推起都没有醒的少女,却被这一声怒吼给吵醒了,许安乐睁开了睡眼轻松的双眼,有些纳闷儿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死乾二,你要干什么呀?这大清早的,就来扰人清梦。”
“清梦,呲~”被称作乾二的少年郎,怪笑了一声。“麻烦你看看外面的日头,再跟我说扰你清梦吧,现在已经未时一刻了,你还不开门,白天的生意你还做不做了?”
闻言,许安乐向门外望了一眼,果然日头已有向西的趋势了,“我没说不做生意啊,我只不过是昨天太忙了,一夜没睡而已,临卯时我才忙完,就想眯一下,没想到眯过头了才忘记开门了。”
说罢,许安乐撇撇嘴,不就是忘开了个门吗,之前我开了门,也是晚上缺觉,白天补觉,也没见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呀。
乾二似乎看出了许安乐的不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之前无论是新客还是老客,都知道你们家店是在营业,即使你补觉还是会进来买东西什么的,但是出了黄爷爷这件事,你也十天没开门了。你还不及时开门,谁还会知道你在开门做生意。”
乾二顿了顿,“话说你到底在忙什么,前天是黄爷爷的头七,我理解你昨天忙着给黄爷爷下葬忙,可是你昨天晚上又没有开门,你到底在忙什么?”
乾二还未追问完,就被许安乐岔开了话题。“没什么,不说这个了,这白天你不补觉,来干什么来了?”
“哎呀,你不说我都要把正事忘了。”乾二一拍脑门,“嗨,这不城东的王家前段时间老爷子刚过完60大寿嘛,王家小辈准备给那老爷子定做寿材,这不碰上了黄爷爷离世,你们家关店嘛。”
乾二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便毫不客气拿起柜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润润喉,又从旁边抽出了把椅子坐下。“王家听说这边黄爷爷下葬了后,今天清早便让下人来看看开门了没有,好赶紧定制寿材,结果你这门整的跟还关门似的。”乾二撇撇嘴。
“正巧啊,我在酒楼里碰着王家那个小少爷了,就托我问一嘴,看你什么时候开门,有空,他们好来预定。听说是因为那老爷子最近得了风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王家才这么着急,那王家老幺拜托了好几遍,这不小爷我亲自跑一趟,顺便来看看你咋样了。”
许安乐躺在摇椅上,动作未变,神态懒洋洋的,似乎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乾二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
“许安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谁当时放的大话,就是黄爷爷去世,你连眼泪都不会流一滴的,这又是怎么了?”乾二也知道许安乐和黄老头的感情很深,不仅许安乐,就连他跟黄老头的感情也很深。可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自己的小伙伴,再这么低迷下去了,从小一起长大,他何时见过许安乐这样,便压下了心中的伤心,耍宝的说道。
“而且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是以活着最重要。说到这儿小爷我就不得不劝你一句了,黄爷爷是去奔赴更年轻的人生了,你也要放宽心,好好的生活,好好维持住黄爷爷留下的生意,黄爷爷头七那天回来,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也告诉你,让你放宽心点儿,别这样天天耷拉着的脸…”
乾二还没说完,就被起身的许安乐,连推带拽的出了杂货铺的门,“去去去,说什么我告诉你不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罢,一把关上了杂货铺的门。
乾二猝不及防的被推出门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切,小爷还不乐意听呢,就你这个德行,我看谁还管你?”
“不好,城门快关了。”乾二余光扫向天空,惊叫出声。
走前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许安乐,今天我还有事,明天我再来找你,生意该做啦,城外那边儿有好多都跟我预定了,我怕你伤心过度才没来的,这订单压的,明天我再来,你务必得把这些订单给处理了,具体的明天我在和你说。”说罢也不待屋里许安乐回答,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巷子。
正如乾二所说的,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