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见吴老爷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便让青柏把他的手扎拿了过来,让人举着撑开展示在了吴老爷的面前,“吴老爷眼熟吧 ,我相信自己的笔记不会认不得吧?”
吴老爷见到这手札,两眼顿时一黑,但想了想又说道,“这是我笔记又如何?这只是写着玩儿的,做不得数的。”
“做不得数?”程瑾又将证据一一的摆在了吴老爷的面前,“这东西都做出来了。这计划还叫不得数。”
在多方的证据下,吴老爷即使百番否认也没有人会相信,于是只能承认。“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能再隐瞒的了,没错那些乞丐就是我杀的。”
对于他坦然的如此直接,程瑾连忙追问,“真的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当然是我杀的了。”吴老爷笑的有些疯魔,“你问我为什么杀他?那我告诉你,他们该死。”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什么该死,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许安乐质问出声,她不敢相信难道这永城内人人称赞的吴大善人,竟然是一个恶魔。
“他们的命是命,那我夫人呢,我夫人的命不是命吗?”吴老爷怒吼。
“你夫人?”程瑾有些意外,“你夫人难道不是病死的吗?”
“是啊,是病死的。”吴老爷的声音随着他的情绪又有些低沉。
“那既然是病死的,你又怎么会将你夫人的命怪在那些乞丐的身上?”又有人问出了声。
“为什么不能?”吴老爷闻言情绪又转变成了狂怒,“就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把我妻子的福都给折没了,我施粥就是想要为我夫人祈福,能让她的病好起来,活下来,而他们呢?”
吴老爷愤怒的把手指向窗外,“我施粥给他们,我是希望他们帮我夫人祈福好起来,而他们却喝着我的粥,还在背后祈祷让我的夫人不要好起来,这样他们就能再多喝几天粥了。”
吴老爷的语调变了又变,“哼,说来也讽刺,这些话我正好听到了,我本来想当做不在意,想着他们可能真的是太难了,想多喝几天才会如此。我还想着,待我夫人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再施粥一个月。可是谁能想到,我夫人本来好的身体又突然急转直下,很快就不行了。都是那些乞丐的错,他们吃了我的还不帮我祈福,如果他们没那样那我夫人就不会……”吴老爷越说越哽咽,
方大夫在旁插话,“吴老爷,有没有可能您夫人当时好,只是回光返照。”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回光返照,所有的大夫都说我夫人痊愈的可能很大,那只是一个小病,就是那些乞丐的错,他们不是愿意吃吗,不是想多吃吗?那我就让他们吃,一直吃到死。”
“你计划这个事情多久了?”程瑾问道。
“多久?大概从听到他们诅咒我夫人的时候就开始了,但会真正行动的,还是我夫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吴老爷想了想才回答。
“那不可能啊,你那个毒田鼠不是已经调配了月余了吗?”
“说来可笑,我那毒田鼠的药物配制,的确是因当时别庄的动物太多,我又想着庄子里头都那么多,那田地里的呢,想着租我地的那些佃户们,想着不能让他们的一年收成就此白费,才研制出来的,那可又花了我不少的银子。”吴老爷轻蔑一笑。“可万万没想到,那药我还没在佃户之间推行开来,我的夫人就先没了。从我夫人没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计划就已经形成,开始准备实施了,我不能让我夫人走的那么孤单,所有咒她的人都要替她陪葬。”吴老爷更加疯魔。
“你夫人就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只因正常的生老病死就要将你积攒所有的好名声,全部都糟蹋掉吗?你吴大善人的名号不正是你善良的代表吗?”程瑾想要唤醒他的良知。
“善良?善人?”吴老爷嗤之以鼻,“都说好人有好报,那我的好报在哪儿?我出钱盖桥铺路,施舍贫苦,可我丝毫没得到一点好报,我的妻子更是比我善良万分,可她偏偏连个寿终正寝都没落下,是病痛离世的。而且自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这城中有人再夸奖称赞她,这才多久啊,善人这么容易就会被遗忘,那做这善人还有何用?还不如做个恶人,让你们永远记住。”
吴家那边,吴老爷的子孙们接到吴老爷被抓的消息都不敢置信,吴大爷率先开口,“我不信,是不是你个贱婢听错了。”吴大爷将手中的茶盏丢到了来报信的丫鬟脚边。
“是啊,公爹和婆母都是在和善不过的人了,公爹怎么可能因杀人被抓呢。”吴家二夫人也搭话道。
被茶盏砸到脚边的丫鬟闻言,立马跪了下去,“大爷,二夫人,奴婢怎敢撒这弥天大谎,这的确是别庄那边传来的消息。”
在座的吴家几人还想找理由不相信呢,就见吴家孙子辈的大少爷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进大厅,就急冲冲对着吴家大夫人说道,“母亲,爷爷他怎么会因杀人被提点刑狱司抓走了呢。”
“什么,这事竟是真的?”吴家众人这才相信此事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