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方才小夏子端来补药,给她补身。“将药拿过来吧,一碗都不能落下的。”
魏安辰最近送来许多药膳,还有夜夜从听雨阁熬好了,小夏子亲自送来的安神汤,也不过是为她夜里安神。
这一点,慕玘其实是感念的。
如此就是说,魏安辰并不只是将她当作必须为后宫,为祁国诞育子嗣的皇后,也不过就是一个身子不好需要好生调养,孩子没了需要好生做小月,吃的不好需要改善饮食,睡得不好需要一夜安眠的普通女子。
这一点,其实在后宫是不应该发生的。
皇家和众臣子在意帝后侍寝,只是想要嫡出的孩子。
慕玘不是不了解,若是有名分上是嫡出的孩子,于自己也是有益的。
魏安辰目前对她还算是宽容。
查母亲的死因,不仅没有反对,给足了她后宫之主的尊贵权威,还多次说过叫她放心去查。
但是君王之心,不得依靠,他和先皇是相似的。
先皇对她也是很和蔼的。
这样和蔼的表面下,是对女子的豪夺强取,是对一同扶持他的兄弟的多疑。
如此可怕的面目,对于自己却是温言细语的。
君王的情意,自然是最不可靠的。
慕玘忽而想起魏安辰面对自己时的温柔,她也曾有过瞬间恍惚,但终究,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心意。
所幸她心里,子川还是最要紧的人。
魏安辰早朝以后,直接过来了未央宫。
是了,今日腊月初七,正是帝后要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算起来,慕玘倒是很久没有去过辰鸢宫了。
无端的有些紧张。
这几个月来,沈太后虽然多次派遣方进之过来给自己请安,明里暗里也提示过,沈太后想要见慕玘,魏安辰一直说皇后事务繁忙,便不必去给太后请安。
算起来,慕玘并不占着理。
慕玘是后宫中沈太后唯一的儿媳,儿媳不去侍奉婆母,原本就要受到别人指摘的。
只是魏安辰不许,也没有办法。
这几个月来,慕玘将于寐思彻底拨去给了方流苏,也算是卖给沈太后一个面子了。
辰鸢宫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变化。
“嗯?”
听闻慕玘的疑惑,魏安辰侧身看着她。
慕玘今日身着素色衣衫,到底洗净铅华。
他笑出声来:“你也不必如此小心。”
“臣妾听闻母后近来身子不好,因此不想叫她老人家烦忧罢了。”
魏安辰不置可否。“你方才在看什么?”
慕玘微笑:“只是太后宫里倒是没看到梅花,想来后宫每处都有的景色,辰鸢宫反倒是没有,有些奇怪。”
魏安辰握着她的手,今年冬天终于是温暖的手了,他心生欢喜,却也依旧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沈太后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梅花罢了。”
慕玘大概是知晓为何的。
她不再言语,带着得体的笑容随着魏安辰走进去。
“臣妾来晚了,先给陛下请安了。”
只听得一声娇俏的请安慢慢灌进慕玘和魏安辰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