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莲花村一座农家小院内,接连响起震耳欲聋的拍门声。
“田小溪快点把门给我打开,我告诉你,陈家的彩礼钱,我已经收下了,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一道女人尖酸刻薄的威胁声,瞬间惊飞了,落在屋顶之上的鸟儿,邻居家的大黄狗也汪汪叫个不停。
“你别不知好歹,村中哪家嫁女,有陈家给的彩礼多,陈家旺虽然是个瘸子,但进门就分家,那是多少女人,盼都盼不来的,人家看中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已经答应了陈家,月末就把你嫁过去。
到时你要是给我起妖蛾子,可别怪我这做继母的心狠,把你嫁去镇上给那个黄鳏夫做填房…………”
屋内窗台前,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她就是女人口中的田小溪,只不过门外的女人,并不是她的亲娘,而是继母王氏。
田小溪的亲娘,在她才九个月大时,就去世了,她娘死后不足两个月,她爹田大福,就迎村中王寡妇进了门。
王氏接连给田大福,生下一双儿女,自从同父异母的弟妹出生后,田小溪便再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小小年纪的她,就要照顾只比自己,小一岁多的弟弟,和小两岁的妹妹。
只要听到弟妹的哭声,王氏就会责怪于田小溪,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女,便会罚她不准吃饭,开始田大福,还会偷偷送些饭食,被继母发现后,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从此以后爹便对自己不闻不问。
田小溪八岁时,不仅要洗一家人换下来的衣物,还要去田里打猪草,十岁时就开始跟随田大福下田劳作…………
田家一共有四间正房,但却没有田小溪一间,她八岁就被王氏,赶来了杂物间居住,理由是你妹妹已经六岁了,不适合在与你爹我俩,睡在同一个房间,你的房间就让给你妹妹来住吧!
从此以后,田小溪就从前院正房,搬来了后院的杂物间居住,杂物间很小,只有两张床那么大的地方。
房间内只有窗户那里,才会有一点光亮,其它地方都是昏暗一片。
杂物间是用木头搭建的,夏季蚊虫特别多,冬季又特别冷,每年冬季,她的手上都会长冻疮,这样的环境一住就是八年。
田小溪回想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生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计,吃食上王氏也极为苛刻,只保证饿不死她就成,父亲对此也视而不见,想起这些心中酸楚,不禁潸然泪下,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同意陈家这门亲事,继母真的有可能,把她嫁给镇上那个鳏夫,因为王氏这人只爱钱。
上次媒婆来家里,给那个鳏夫提亲,继母听对方愿意出八两彩礼钱,立马就活了心,准备把自己嫁过去,最后爹推了那门亲事,两人还因此大吵了一架。
时至今日田小溪,也不曾想明白,那个对自己从来不闻不问的爹,为何会突然良心发现,难道是心有愧疚。
虽然镇上那个鳏夫年纪不大,家里条件也不错,但却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她并不想去给别人做后娘。
攥着梳子的手越发用力,手指已经隐隐泛白,她想去世的娘亲了,要是娘亲还在,自己的生活,肯定不会这般苦楚。
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几年没吃过鸡蛋了,但弟弟妹妹,却每日都能吃到,爹对继母的区别对待也无动于衷。
这么多年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想起那个冷漠的爹,尖酸刻薄的继母,田小溪对这个家再无依恋,有的只是失望和难过。
想到这些,田小溪觉得嫁给陈家旺,也不失为一条出路,总比继续待在这个没有人情味,没有温暖的家要好得多,
陈家旺虽然是个跛脚,但听说并不影响劳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进门就自己当家做主,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就如继母所说的那样,这是多少小媳妇,都羡慕不来的好事。
有多少人从媳妇熬成婆,都还没能自己当家做主,一个孝字大过天,只要公婆尚在,就要小心伺候直至他们老去,自己才有出头之日。
门外的王氏见田小溪,迟迟没有开门理会自己,没一会儿,便骂骂咧咧的回了前院。
田小溪想通过,心情好了很多,把眼角的泪擦掉,打算去河边,把一家人脱下来的衣物给洗了。
“小溪,陈家小子,虽然是个瘸子,却是个不错的好后生,你弟弟再有两年,也该说亲了,家里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银子,要不你就嫁了吧!”
一道苍桑无力的中年男音,传入正准备,打开房门的小溪耳中。
闻言田小溪开门的手,停顿了一下,咸咸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心很痛很痛,王氏逼自己嫁人,她可以理解,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只要银子拿到手,哪管继女日后的死活。
但田大福不同,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爹,怎么也会如此狠心,为了自己与续弦所生的儿子,将来有钱娶妻生子,就把与原配所出的大女儿,随便找个瘸子给嫁了。
鲜红的血液,从拳头缝里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个血花,田小溪仿佛不知疼痛般,依旧紧紧的攥着拳头。
此时的她心如刀割,手上这点痛,与内心的悲伤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
田小溪红着眼睛,推开了房门,“继母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