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嘴角微微上扬,抿嘴笑道:“那就借二哥的吉言了,不然我花钱定做的那些铜锅,可就无用武之地了。”
“竟然是铜锅?为啥不用铁锅呢?那多便宜啊!”陈家瑞十分惊讶。要知道,铜的价格可不便宜,他不知道小弟到底订了几口锅,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家瑞还是觉得铜锅太奢侈了,价格与铁锅相差甚远。
“铁锅虽然价格低廉,但太过笨重,端起来也没有铜锅那么轻巧,而且听说用铜锅做的古董羹味道更鲜美,所以我便订了十口。”陈家旺摇了摇头,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啊!”陈家瑞失声惊叫,“这么多,那得花费多少银子啊?”他怎么也没想到弟弟如此大手笔,还不知道行不行,就一下子定做了十口,这胆子也太大了。
“也还好吧!每口不过四百文而已。”陈家旺却云淡风轻,一脸的不在乎。
但一旁的陈家瑞坐不住了,四百文,这可不是小数目,马上都快半两了,十口那就是……四两!他惊得嘴巴久久没有合上,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真有钱”。
此时的陈家瑞再也无法理解弟弟,什么叫四百文而已,这简直就是天价!
“二哥,要是你们一家搬到镇上,那房子怎么办?留着还是卖掉?”
陈家旺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房子若是长期空置,就会逐渐破败,甚至倒塌。
二哥家的房子是成亲时新建的,才没几年光景,如果就这样荒废了,实在可惜。
“卖是不可能的,毕竟竹溪村是我的根。但可以租出去啊!要是村里哪户人家分家了,小辈没有房子住,他们可以每年给我几百文,然后搬进去住。”陈家瑞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这个主意甚好,不仅帮助了他人,还保住了房子。”陈家旺对此深表赞同,毕竟总比让房子空在那里直至坍塌要好得多。
“还行吧!这已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办法了。”
房子虽是土坯的,但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况且两个儿子也是在这老屋里出生,陈家瑞希望孩子们长大后,依然能记得自己的根在何处。
兄弟二人,就这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至走到通往老宅的巷子口,这才分头而行。
陈家瑞原本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桌丰盛的晚饭,不料刚走进大门口,就察觉到了异常。
整个院子异常安静,家中似乎空无一人,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按说这个时辰,妻儿应该都在家中才对,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满腹疑问卸了驴车,然后转身去了邻居家。
本以为冬梅带着孩子们去串门了,结果却从邻居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被赶出家门的田氏,今日带着两个哥哥和弟弟回来大闹了一场,甚至还动起了手。
老两口不忍看着儿子挨打,便上前劝阻,谁知李父却被人推了一下,头撞在了门框上,顿时血流如注,吓得田家人落荒而逃。他们本是想替妹妹出气,哪曾想却闹出了人命。
待李家几兄弟闻讯赶来时,田家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在,李父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上过药后已无大碍。
冬梅得知此事后,便带着孩子们回了娘家。
“多谢嫂子告知,我这就过去看看。”陈家瑞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对邻居说道。
“左邻右舍住着,这么客气干啥!快去吧!”邻居家的儿媳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
陈家瑞大步流星地向李家奔去,此时,围观的村民早已作鸟兽散,只有几个儿女守在房中,窃窃私语。
“老大,哪怕看在两个孙子的面上,爹娘也不可能劝你休妻。毕竟,有几个后娘会善待继子女呢?但这个家我们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他们之所以敢对你爹动手,还不是受田氏指使?她看我们老两口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们打算……”
李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浩打断了:“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我和孩子赶出家门?”
虽然他对田氏耳根子软,爱听娘家人挑拨的毛病也很反感,但让他因此休妻,李浩实在难以做到。
然而,他总觉得娘的话里有话,便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母摇摇头,满脸失望地说:“自古以来,只听说过狠心的儿女,又有几个爹娘会不顾子女的死活呢?”
李浩越听越迷糊,既然不是把他们赶出去,又不能在一起生活,那以后该怎么过?难道要去两个弟弟家养老?
这时,头已经不那么晕的李父突然开口:“我们打算搬到镇上,和你妹妹一家生活。从今往后,咱们不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自然就不会再有矛盾了。”
“啊!”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老两口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古以来,都是长子为父母养老送终,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更没有让出嫁女养老的说法,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当然,冬梅除外,她巴不得爹娘能跟他们一起搬到镇上,这样既免了她的相思之苦,又成全了哥哥。
李家另外两个儿媳听到婆婆的话,心不禁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公婆平素为人不错,待她们也不薄,但当初大哥一人就得了六成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