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被这一发现惊到了,但想了想还是给他施针治疗。
这种毒不像是中原药材书里记载的毒药,有点像西域的一种毒。她摇了摇头,也不敢做别的想法,只得静心给他疗治。
过了良久,她才收针,额角已是汗涔涔。
“姐姐,能治好他吧?”半夏知道顾瑾医术好,荣亲王世子都没气了,顾瑾几针下去,人还不是又活过来了。
顾瑾叹了口气:“半夏,把烛火熄灭了,你去外间歇着吧。”
半夏不愿出去:“姐姐,这万一是个歹人,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若是歹人,多一个你也无济于事,歇着去吧。”顾瑾轻声关切道,她自负医术超绝,但仍没看出此人所中何毒,只得勉强施针护住他的心脉,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比刚才小了很多,顾瑾倚在榻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当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纸洒了一室,顾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发觉自己衣衫齐整地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半夏听到动静也从外室跑了进来,顺着顾瑾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床上空空,昨夜的黑衣人已不见。
两人对看一眼,彼此面色俱是变了变。
“这人呢?”顾瑾边问边下床找鞋子。
半夏挠了挠头:“姐姐,我一向睡得沉。”
顾瑾揉了揉有点酸的脖子:“那,是你把我挪到床上的吗?我记得我是倚在榻边眯着的……”
半夏仍旧是懵懵懂懂的表情,她茫然道:“姐姐,我没进来过。”
顾瑾心中微微一震,已是了然。
只是,她实在是没想到那个身中剧毒的黑衣人能那么快醒来且能自行离开,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会也要面临一场恶战,她捏了捏眉心,摆手道:“半夏,我先去洗漱收拾,你去叫小厨房把早膳送过来吧。”
半夏应声出去,顾瑾在更衣时却瞥见自己的枕畔却多了一抹暗青色,她快步走过去掀开枕头,只见一个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把玉佩握在手里,静静看了一瞬,明白是昨夜那个黑衣人落下的,便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早膳还没用完,丫鬟便进来通传,说大老爷请二姑娘去前院。
顾瑾应了一声好,一面叫半夏和巧儿把她这两日折的纸元宝带上,一面又带着几壶女儿红,便一起去了前院。
“大伯父。”顾瑾迈进前院,一眼就看见了顾行知,他一直在大理寺任职,常年都是阴冷着一张脸,令人望而生畏。
一旁的顾行止正悠闲地踱来踱去,时不时地逗弄廊下笼子里的翠鸟。
院子正中央坐了几个老者,顾瑾知道是族中的几位叔伯,便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叔伯们好。”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顾瑾,只见她鬓边别着一朵小白花,身穿白衣青布裙子,衬得她淡雅脱俗,犹如清水芙蓉一般。
这几位老者神情略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顾瑾看上去如此斯文有礼,他们来之前听顾行知诉说,还以为顾瑾是一个跋扈又泼辣的女子。
“今日是父亲的五七,有劳几位叔伯前来操持忙碌了。”只见顾瑾轻轻福身行了一礼,然后又转向顾行知:“大伯父,咱们现在出发吧?”
顾行知轻咳一声:“不急。”
他看族中的几位兄弟没人有开口的意思,便率开口道:“侄女,如今你父母都不在了,以后你的大小事伯父都会代为操持。”
顾瑾轻轻应了一声:“爹爹曾在书信中这么教导过我。”
“将来你嫁人,伯父也会为你物色好的儿郎。”
顾瑾面色微变:“侄女还在热孝期,这些事以后再说,今日先去给我爹爹烧香要紧。”
顾行知却步步紧逼:“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侄女,当着你本族叔伯的面,我再问你一句,秘方你交不交?”
顾瑾心里冷笑,为了这个秘方,她大伯三句便露了原型。
“大伯父,前日我是说过了,我愿意交给你的。”顾瑾面上却是应下:“不过当时我也说了,只要你交出顾家的管家权,我就把秘方交给你。”
她提了这茬,顾行知更加生气:“你一个孩子家,要什么管家权?胡闹!”
顾瑾抿着嘴不说话,她静静地注视着顾行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族里的那几个长辈脸也黑了下来,一个女孩子要什么管家权?仗着自己手里捏了一个秘方,还反了天了?
“侄女,我劝你最好改变主意!”顾行知冷嗤,他也看出他请来的族里的几个长辈对顾瑾的不满。
顾瑾摊摊手:“是的,大伯父,我改变主意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她,顾行知面色更是霎时涌起一丝喜色。
“大伯父,你听好了:秘方我要,管家权我也要。”
闻言,众人的目光皆是一变,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休想!”顾行知勃然大怒,他怒视着顾瑾:“奇耻大辱!”
顾瑾却笑容浅淡:“大伯父,倘若你不交出顾家的管家权,我会向皇上请旨,脱离顾家,自立门户。”
末了她又补充:“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