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笑笑:“省得。”
边说边取了一个匣子:“走吧,去凤仪宫。”
此话一出,顾瑾自己都能感觉到屋子内气氛缓和很多,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嬷嬷恭谨地站在门口:“顾御医,太后娘娘那边有请您走一趟。”
小医官忙过来打圆场:“顾御医要去凤仪宫,要不……”
他话未说完,便被那个嬷嬷冷冷打断:“要不,你去给太后娘娘治病?”
“娘娘的头疾只有顾御医能治好,耽搁了娘娘的病情谁来负责任?”
顾瑾迟疑着未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嬷嬷急得拉住她的袖子:“顾姑娘,且跟老身去长春宫,事后有任何人敢找你麻烦,自有太后给您撑腰。”
顾瑾目光扫过众人,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那我就先随嬷嬷去长春宫。”
先前那个小宫女闻言,眼一黑,险些栽倒。
这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脸的嬷嬷,她此言一出,其余众人皆不敢辩驳,只得任她带着顾瑾去长春宫。
殿内燃着淡淡的檀木香,太后正靠在贵妃榻上,双眼微闭着。
院使大人和两个院判立在一侧,低语交谈,宫女捧着冒着热气的茶站在榻边。
听到宫女的通传后,太后微微睁开了眼,顾瑾快步走了进来,对着皇太后深深行了一个礼:“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笑着起了身,忙示意嬷嬷扶她起来:“瑾丫头,在哀家跟前莫要客气。”
只见太后面色微愠,眼底却是一片慈祥,很明显在假装生气:“丫头,昨日就来宫中当值,怎么不来看看哀家?”
顾瑾抬起头,目光与太后对视,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微臣昨日刚到太医院,有太多琐事要熟悉,原本想着忙完就来看您,谁知孙嬷嬷倒先来太医院寻了微臣,太后是头疾又犯了吗?”
“瞧,这丫头进了太医院就是不一样了啊,左一个微臣右一个微臣的,生分了吧?”
孙嬷嬷笑着附和道:“顾姑娘向来都极懂分寸。”
太后扫了眼一旁的院使和院判,淡淡道:“丫头初来乍到,有些规矩是要教,不过哀家这头痛的老毛病一见丫头,倒也好了几分,不算坏了太医院的规矩吧。”
院使心知太后有心抬举顾瑾,于是爽快上前回道:“以后就叫顾御医每日随微臣来给太后请平安脉。”
太后似很满意院使的答复,笑着向顾瑾招了招手:“丫头过来,给哀家捏捏头。”
顾瑾点头应允,而后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青色的瓶子,只见她用指头剜出花生粒大小白色的膏药,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搓了搓,最后才站到贵妃榻前轻轻按摩太后的太阳穴。
太后眯着眼睛,随着顾瑾指尖的按压不时发出舒服的喟叹声,院使立在一侧,额角是涔涔的汗。
直到太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顾瑾示意孙嬷嬷取出薄被,轻轻盖在太后身上。
孙嬷嬷忍不住笑了笑:“还是姑娘手法好,太后头疼了一宿都没睡好,喝了汤药也没有效果。”
顾瑾弯了弯唇:“太后要是再头疼,尽管派人来叫我,倘若我下值也无妨,直接叫人去府里知会我便是。”
孙嬷嬷边听边点头:“可要给太后吃点什么药吗?”
顾瑾摇摇头,轻声道:“注意保暖,夜里再点上安神香,休息好了,自然就会轻许多。”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吃太多药也伤身,头疾还是要保持好的心情。”
孙嬷嬷一直面带微笑目送顾瑾和院使走出长春宫的殿门,才回头。
一回头正对上太后的目光,只见太后已起了身,淡然地喝着茶。
孙嬷嬷知太后洞若观火,也没打算隐瞒,只规规矩矩地跪在榻前。
太后自是了解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嬷嬷,略一琢磨,有了猜测:“又是小世子来找你的吧?”
“是璟王殿下。”孙嬷嬷应道。
太后却是一怔:“他怎么也认得那丫头?”
“殿下说顾御医在世时,数次对他悉心照料,如今顾御医不在了,帮他照看一下女儿,算是还了人情。”
“我就说贵妃那边刚刚去太医院闹,你这边就亲自去跑了一趟太医院。”太后揉了揉额角,“太医院那边是不是推了那丫头去贵妃那边?”
孙嬷嬷偷偷抬头看了眼太后,见她面色未变,便回道:“贵妃那边的小宫女开口就要院使和院判过去,后来知道他们在您这儿,没法子就要了顾姑娘。”
顿了顿她又开口:“奴才原也有私心,想着顾姑娘每次给太后按摩后,太后的头疾都会好一阵没再复发,所以才会在太后面前多嘴说要请顾姑娘前来医治。””
“太医院那么多老御医贵妃不要,要这个新来的丫头去?”
“贵妃那性子您知道的,御医们略不顺心,就要被责罚,她这整天把自己脸面搞得不是出疹就是冒疙瘩,也没有御医敢接手。”
“丫头刚刚进太医院,新人被老人欺负是常事。虽说御医看的是医治病人的本事,但是人情世故哪里都一样。”太后又道:“她这个位子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她师父世外之人哪里懂得教她这些。倘若她今日去了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