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泓舟见顾瑾垂头丧气地出来,猜到她是在白御医那里吃了瘪,白御医擅长妇女科,平日里多少妃嫔都请他调养身体,他仗着医术自然傲气些。
于是他安慰道:“顾姑娘,你有事找孙院使就行,孙院使好说话的。”
顾瑾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得的,她真的去找孙院使,到时候更是得罪了白御医。
她想着姑姑连着两日都不叫她把脉,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心中有隐隐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下午回到如意堂的时候,顾行止正在店内指挥伙计搬药草,他见了顾瑾回来,面上堆起笑:“瑾儿,三叔有事和你商议。”
顾瑾随他进入内室,只见三叔搓着双手,似是在酝酿情绪,最终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道:“瑾儿,如今这顾家归你所管,你说过如意堂你交给我。”
“没错,三叔,我当初是这么说的。”顾瑾打量了一眼顾行止,随即面上露出疑问的神情。
“呵呵,三叔也没有别的意思,如今你每天来如意堂帮忙,三叔想着说你也有功劳,可分给你……”
顾瑾未等他说完,便打断:“三叔,我来如意堂,是我对行医治病有兴趣,不是为着做生意。”
顾行止急道:“那可不行,你是我亲侄女,有好处三叔不会落下你的。”
顾瑾闻言却微微笑了,她大概猜到三叔为何事而来,但也不点破,只道:“咱们都是顾家的人,齐心协力为顾家效劳就好。”
“齐心协力这四个字瑾儿说得好,三叔佩服!”顾行止不由得摸了一把汗,他想说的话,实在是开不了口,可眼下又不得不开口。
“三叔如果想跟我说这个,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如果没其他的事了,我去前面坐诊了。”顾瑾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见她如是说,顾行止忍不住了,便道:“如今三叔有点事想请瑾儿帮忙的。”
顾瑾面上故意露出微微的诧异:“三叔想要我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是,不必兜圈子的。”
“咳咳,我之前囤了很多牛黄,你是知道的,我几乎是赌上了全部身家。”顾行止理了理措辞,“如今我手里没有什么现钱,今日你园子里的刘嬷嬷又带着药堂的账本找我核实……”
他吞吞吐吐地没有说完,顾瑾皱了皱眉:“往常这个药堂归顾家所有,所有账目自然要经管家之手,这个账目是要算清的,不然我接手了是一堆烂账。”
她不知道自己当值这一上午,刘嬷嬷还做了那么大的事,想必也是齐先生的意思,他们不可能叫顾瑾接手一摊子烂账。
“你大伯母之前就催过我,我搪塞过几次,如今到了你这里,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顾瑾沉吟片刻道:“如今如意堂账面上的钱还够平日里开销吗?”
“勉强可以,我还有些许私蓄可以顶一阵子。”顾行止有些为难道。
顾瑾脸上浅浅的笑慢慢散了,目光落在顾行止身上,自他为难的的脸上一闪而过,却又一次笑了起来:“能顶几个月?你手里的牛黄太多了,这几个月过去了怎么办?到时候拿什么撑?”
顾行止也是心虚了,嗫嚅了半天没有开口。
“三叔,账目的事,我可以暂时帮你顶着,但是眼前最大的难关是怎么把牛黄处理了。”
“我有想过下个月跟着商队去一趟关外,看看有没有商机。”
顾瑾挑了挑眉,叹气道:“三叔,我不觉得如此名贵的药,在关外能有销路。”
顾行止听了声音也闷闷的:“你三婶也这么说,可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转机。”
“关外很乱,这半年来时常打仗,再说了,自古以来都是关外的好东西运来京城,关外需要的是生活必需品,不是这些贵玩意。”
宋氏这几日一直就是这么分析给顾行止的,可是顾行止手里的牛黄太多了,即便觉得不可能,也想着尝试一下。
这些问题他又何尝不知?
顾瑾略有些不忍,想了想道:“我最近在看古药方,里面有一味药必不可少,就是牛黄。”
“所以我每天来如意堂,一是为着治病,二来也是为了炼药。”
一丝亮光在顾行止眸中闪过,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道:“好侄女,大概多久能炼成?”
“不好说,快则个把月,慢则三个月。”顾瑾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古药方有些残缺,所以我还要试药。”
顾行止皱了皱眉,面上又浮现出几分难为的神情。
“三叔,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顾瑾叹了口气。她倒是没有说谎,自从她得知三叔囤了那么多牛黄开始,她就开始想着应对之道了,一来毕竟是三叔,二来出于一个医者的本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好药材放着发霉变坏。
顾行止在心底思忖片刻,知道顾瑾说得没错,想了想咬咬牙道:“好侄女,就依你。”
“有什么需要三叔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即便是试药,我也愿意。”
顾瑾一听差点笑出来,但是眼角扫到三叔垂头丧气的模样,便又把笑意压了下去:“三叔,你只要好好经营,不报侥幸心理就可以。”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便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