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保胎

第二日到了太医院，顾瑾仍是如常去翡翠殿给珍妃请脉。

她刚进翡翠殿，宫女阿娥便笑着迎过来：“昨日太后要娘娘帮忙操办给皇子们选妃的事宜，娘娘昨日怕是累着了，这会子还没醒来。”

顾瑾点头应答：“好的，我等等便是。”

阿娥命了小宫女给顾瑾端上茶点：“姑娘先歇会儿，我再去看看娘娘醒了没。”

看着阿娥离去的背影，顾瑾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她不知姑姑三番两次推拒请脉，是巧合还是人为。

姑姑的脉案已经半个月多没有记录，白御医又不肯告知缘由，她不明白姑姑为何换了自己过来请脉，自己过来了，她却又一而再地推辞。

她只好取出医书，一边翻阅一边等。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阿娥面带歉意地回来：“姑娘，娘娘还在睡，奴婢也不好喊她……”

顾瑾挥了挥手，扯起嘴角：“无妨，我继续等。”

她有的是时间，除非姑姑今天睡一整日，放在平时她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可是姑姑这件事牵扯到了她。

珍妃的身体将来不管有任何问题，都会跟她扯上关系，她不能不明不白地被蒙在鼓里。

阿娥笑着唤来小宫女续热水，她一边给顾瑾添茶，一边漫不经心道：“姑娘若是太医院那里忙，可以去先回去，娘娘身体一直都不错，今日也可免了请脉。”

顾瑾放下书本，浅笑吟吟：“不妨，阿娥姐姐可不必管我，我在这边看看医书倒是蛮清净。”

顿了顿她又道：“茶是好茶，点心也好吃。”

阿娥扯了扯嘴角，面上有一丝尴尬一闪即过，随即又笑着道：“那是自然，娘娘可说了，姑娘是她最喜欢的亲侄女，万不可慢待了姑娘。”

顾瑾唇角勾出一抹笑，目光柔和：“姑姑自然是疼我的，作为侄女，我也希望姑姑平安康健。”

“前两日我都没给姑姑请脉，心里觉得愧疚得慌，换做是爹爹，肯定也是跟我一样的心情。”

“昨日我翻看姑姑往日的脉案，爹爹对她照料得很细致，可自从爹爹不在了，再也不见哪个御医像爹爹那般用心过。”

顾瑾抿了一口茶，依旧唇角含笑缓缓道。

“我昨日还跟其他御医争论了一番，如今爹爹不在了，都无人用心管顾姑姑了，姑姑的脉案空了半个月有余了。”

“明日我就去太后那里说道说道。”

阿娥闻言一怔，眼睛瞪得老大：“姑娘，姑娘要去太后那里……”

顾瑾目光扫过阿娥，看她面上慌乱的神情，知道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想要旁人知道的，于是语气淡淡道：“太后器重姑姑，自然不会叫姑姑受委屈。”

阿娥显然被这番话唬住了，只觉得顾瑾今日来跟往常不一样了，往常她话也很少，只是淡淡应和娘娘，今日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平和，却又不那么平和……

饶是她平时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见惯了风浪，却还是被顾瑾的话吓到，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面上依然挂着笑：“好姑娘，娘娘真的没有白疼你，奴婢再去看看娘娘醒了没。”

又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顾瑾知道，珍妃终于醒了。

“姑姑昨日真是累到了，今早连太后那的请安都没去。”珍妃一进门就打了个呵欠，看上去仍是疲倦的样子。

“太后娘娘最是仁慈，最懂得体恤晚辈，想必不会介怀。”

顾瑾笑着接话：“前几日太后前脚责怪我不去看望她，后脚就命嬷嬷给我送了一套金针，太后娘娘最是慈善。”

对于顾瑾给太后诊治的事，珍妃是略有耳闻，可她听顾瑾提起太后确实一副很寻常的样子，面上微微一默，随即却又笑了笑：“瑾儿年纪虽小，医术却是高超，就连我都听闻太后提起你都是赞不绝口。”

顾瑾眼底闪过一丝小女儿的傲娇：“都跟太后说了，不要在别人面前那么夸赞我，到时太医院那帮老御医又要说我恃宠而骄了……”

她说的语气轻松娇俏，珍妃却听得心惊肉跳，果然顾瑾在太后面前是有存在感的，她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面上却不显。

珍妃在试探顾瑾，顾瑾也在观察她，见珍妃顾左右而言他，顾瑾又重新把话题转了过来：“姑姑，叫瑾儿给你把脉，瑾儿给你开几副调养的补品吃吃。”

“姑姑面色有些疲倦，看起来气色没有昨日好。”

顾瑾闲闲说道，手上却不停，一遍放下书，一遍取出脉枕。

珍妃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她款款坐在顾瑾身侧，把手腕放在脉枕上：“侄女可要好好看，姑姑也来瞧瞧瑾儿的本事，看跟你爹爹比起来如何……”

她前半句说来还是语气轻巧，后半句提到顾瑾她爹，语气又是莫名的悲伤与惆怅。

果然，顾瑾闻言，身体一僵，一股莫名的伤感也是慢慢弥漫开来。

可她还是伸出指尖，轻轻放在珍妃的手腕上。

珍妃放在脉枕上的右手有轻微的颤抖，顾瑾摸了半天，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珍妃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紧绷着，她直直盯着顾瑾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眉目间窥得什么。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