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无心

虽这样说，但皇后还是吩咐宫女将帕子拿过去给她辨认。

陈语瑛将帕子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娘娘，这个帕子是我的……”

她向来性格开朗，家世又好，平日里哪里有过这般期期艾艾的模样，是以皇后更加奇怪：“你自己绣的帕子，还要看半天才能辨认得出？”

陈语瑛抬头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周遭的贵女，复又低下头犹犹豫豫道：“娘娘……”

她只唤了声娘娘，便又垂下了头，旁边的几个姑娘似是在轻轻低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陈语瑛也只能干瞪眼。

只见陈语瑛咬咬牙，面上已是一片粉红，她似是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定，红着脸诺诺道：“娘娘，臣女绣工不佳，昨日沈姐姐特意教了我很久，后来看我实在绣得不好，便又帮我改了下。”

“我只记得我绣得乱七八糟，以至于刚才远远看到那方帕子时，竟然不敢认，没想到沈姐姐帮我改得那样好了……”

她的声音原本带着几分娇俏，可说话时又夹杂着不好意思，以至于越说声音越低……

下面相熟的姑娘又是一阵轻笑，皇后握着茶杯，这会心内百感交集。

“那不对呀，这样算来，里面的帕子还是多出来一条？”陈贵妃瞥了眼托盘，忍不住道。

顾瑾抿着唇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犹疑着也不知要不要上前，刚才她低头捡香囊那一刻，看到帕子上那株海棠，正是她昨日里绣的那一条。

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每个姑娘都有玉牌，她又没有玉牌，沈子瑜多此一举拿了她的帕子放进去做什么。

她拧着眉思索，心下有几分慌乱，这陈语瑛一会拉住自己不要承认，一会又自己站出来，这中间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想了想她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陈语瑛跪在下面迟迟没有等到皇后的回复，便又扬声道：“请娘娘恕罪，臣女并非刻意隐瞒！”

皇后心里想的却是另一遭，罚了陈语瑛，沈子瑜也逃脱不了关系，毕竟她俩也是你情我愿地相互帮忙。

顿了顿，皇后看着陈语瑛，语气淡淡：“你先起来。”

“母后，这官司还要不要断？”林珺文下巴指着锦盘，“不是还多出来一条？”

他的眼神却飘向顾瑾，面上是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当着皇上的面，皇后不好发作，便道：“周尚宫，你拿着帕子挨个问一下姑娘们，看看多出来的那方帕子是哪个。”

林珺文却扑哧笑了出来：“帕子上又没有名字，查出来，还能怎样？”

周尚宫抬眼看了一圈，托起锦盘走向下面的姑娘。

转眼间，每个姑娘面前都摆好了自己的帕子，锦盘里剩下的，赫然是皇后一开始称赞的那条绣工不错的海棠。

周尚宫端着锦盘走向皇后。

不等皇后发问，陈语瑛却惊呼一声：“啊！”

原本安静的大殿一下子又有些喧闹，皇后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地斥道：“陈姑娘，又怎么了？”

陈语瑛看了眼沈子瑜，见她还能面色平静地喝茶，便大声道：“娘娘，这是沈姑娘绣的。”

沈子瑜显然没有想到陈语瑛会指向她，她“嘭”地放下茶盏，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妹妹，你可要看清了，我绣的是双面苏绣。”

陈语瑛语气却是和缓：“姐姐，你再仔细看看？”

皇后在上头听二人争论，一时有些头大：“是不是她绣的她自己还不清楚？”

“娘娘，刚才我可不就是看了半天才认得是我绣的吗？”陈语瑛笑笑，“可能是我过于蠢钝了。”

不等皇后说话，陈语瑛又看了眼顾瑾：“顾御医，你昨日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你还记得那株海棠是沈姑娘绣的吧？”

顾瑾虽不知陈语瑛为何在给她开脱，但想着自己总有开脱之法，便顺着陈语瑛的话道：“基本上是沈姑娘绣的。”

“基本上？”陈贵妃一下子来了兴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基本上？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虽这话说得有些拗口，但大家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顾瑾此刻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虽然陈语瑛在帮她开脱，但她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于是便道：“昨日沈姑娘刺绣时，问微臣可会刺绣，微臣说不会，沈姑娘便要教我，微臣推辞不下，便跟陈姑娘一起跟沈姑娘学习。”

“奈何微臣从来没有拿过绣花针，只在那帕子上绣了几针，便没办法再绣下去，沈姑娘说这方帕子的料子比较珍贵，丢了也浪费了，便在上面绣了一株海棠。”

顾瑾说完，便又垂下头，老老实实地跪着，众人却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沈姑娘绣工了得，难怪会技痒。”陈贵妃笑着打趣。

“技痒可以把所有姑娘的帕子都拿去绣了。”开口的是璟王，他从一开始就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这会才冷冷开口，“你放了两方帕子，是什么意思？”

沈子瑜闻言，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这帕子不是我放的！”

顾瑾本欲不再说话，但见她仍是不愿承认，还想往自己身上泼水，于是想了片刻，轻声开口道：“昨日这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