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要等的人。”
苏四儿猜到她要等的是谁,只是那人肯定先走了,至少今天她见不到的。
“我很不好惹的,你少管我,不然我再杀你一回。”
苏四儿第一次发现半个时辰如此漫长州府的少爷小姐们都这么奇葩吗?上一个令她生出如此感慨的人叫王岳山。
充满感慨的何止一人。
何起复垂头丧气地从丹台出来,他想起刚才大哥咆哮如雷叫自己滚出去,第一次看到一向仙风道骨的他如此失态,心里暗爽了一把,只是视线触及到远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又恼恨起来。
表哥总在他耳边说大哥并不是真心对自己,他总是不耐烦,有了这个年纪相当的钟无谋在前,此刻种种差别都浮现在脑子里,他心里起了疑,大哥一直说是对他最好的人,可是事实呢?
钟无谋可以有自己专门的院子,他只有和普通弟子一样委屈在山洞里;钟无谋可以随意出入丹台,自己却只能逢请可入;钟无谋闯了祸可以是年少无知,他什么都没干就得被骂一顿白吃十几年的饭,不配为何家人。
最可气、最不能忍的是钟无谋可以自由出入平丘桑原,他根本就不能提,纸醉金迷的生活已经有两年都没有亲近了,也就是说他被关入这个鬼地方两年了。
这一切都和表哥之前说的差不多,钟无谋一个外人得享如此优厚,因为他和大哥的母亲都姓钟,大哥嘴上说把自己当成亲弟弟,他就跟失心疯一样非要来陪他,如今后悔了,醒悟了,人也出不去了。
何起复第一次觉得终日唠唠叨叨的表哥不似以往那般面目可憎,他打算去找人表明一下心迹之时,却看到钟无谋和王成虎躲在他往日藏身的巨石内腹。
这两人如此遮掩行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悄悄绕到巨石后面的尾部,那里有一个洞,是他无聊的时候挖出来的。
内腹的洞口大些,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地方,而旁边的小洞只能卡一个人,却只有他知道。
两个洞之间的石壁有些小洞,被他做了些处理,不透光,平时看不大出来也无人注意。
凭借小洞的隐秘,他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靠着这个戏弄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小福徒换些世俗佳酿,总算为平丘桑原无聊的日子添了几丝色彩。
他掏出了一块薄纱垫在石壁,把耳朵贴了过去。
“莫奇光死了,上人的心情十分不好。我们之前做的事情会不会被牵累啊。”
王成虎有些胆战心惊,他听了柳公子的话,怂恿钟无谋在上人面前争取了教训苏四儿的任务。
谁料莫奇光死在幽兰池,当晚何家门徒欺压小师妹的录画满天飞。
因为莫奇光嘴里那些话,迫不得已上人亲自去从斩福司,回来之后怒火冲天,一直说要彻查跟苏四儿有关的所有事,说是要看看莫奇光在幽兰池搞了多少瞒着他的事情。
钟无谋觉得他就是老鼠胆子,平时没少仗着何上人徒弟的名号在外逞威风,这下遇到莫奇光这真高手了,他就缩了。
“我们为难苏四儿可是上人允准的,我跟表哥说了你和苏四儿结仇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王成虎靠着石壁,钟无谋是何上人的表弟,自己是何上人的记名弟子,两人在平丘桑原的日子天差地别。
“钟少爷,你能不能看在我日夜辛劳伺候的份上,今天就当没看见我。有人问起就说我失踪了。”
钟无谋察觉到王成虎脸色苍白,“就因为莫奇光死了,你就要躲出去。你脑子被石狗吃掉了吗?他在表哥手下的第一人位置好不容易空出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别人等都等不来,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居然想躲。”
钟无谋越说越气,这人平日里总吹嘘自己厉害,说什么十个莫奇光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因为拜师晚了一点才没能出头。
好不容易养出点感情了,现在看,他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自己是个绣花枕头就算了,再碰上一个,只怕以后要出大事。
王成虎听他骂自己,眼里心里都不为所动。
莫奇光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甚至于他的死都是一个障眼法,明面上保的是何家全身而退,暗地里怎么样也无人知道。
他王成虎平丘桑原不是白混的,得势的、有身份的都清楚得很,连何上人的肺管子,他都知道戳哪里最奏效。
也许何上人就是知道莫奇光针对苏四儿不全是为了何家才会这么生气,但他在事情败露后能果断了结自己。
何上人平日里自诩宽和,实则不然,私下手段极其严苛,对莫奇光多有倚重,还带着回何家,怎么也该有几丝感情的,哪怕做个样子。
近来,他却对这个座下大弟子应该有的一些怀念都未曾看见,连尸首都没从斩福司要回来,听人抱怨时常脸上只有愤怒,无情得有些不正常,是不是说明其中有隐情?
还有柳公子,一向日日回平丘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