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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三哥虽不知内情,但是见云茯苓一副男装打扮,又用了杭家的名头行事。当即便聪明地配合她演起戏来。“好弟弟,乖!”“你怎么到金州来了,来之前也不给三哥我送个信?”云茯苓见杭三哥上道,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祖父说我到了年纪,也该出来游历一番,既增广见闻,也能见识更多的病症,提升医术。”“我四下行走,才刚到金州没两日,听闻温家大少爷病重,请了很多大夫都没能治好,我一时手痒,便来毛遂自荐了!”杭三哥听到这儿,便大致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毕竟没有事先对过台词,话说到这儿,已经足够为云茯苓证明身份了。杭三哥担心再说下去会露馅,便只轻轻颔首,道:“出来游历一番也是好的。”温昭本以为请杭三水过来,会是揭穿冒牌货的戏码。却没想到云茯苓竟真是杭家的人。杭三水是他从平安堂里请来的,平安堂上下都一口一个“三少爷”的唤他,杭三水的身份自是毋庸置疑的。而云茯苓一见了杭三水,开口便直接唤他“三哥”。从杭三水的反应来看,云茯苓显然并非是冒充的,而是真正的杭家人。温昭意识到自己失算了。谁知这时,温之珩突然开口道:“杭三少爷既然来了,不如给我瞧瞧。”说着,他将手伸了出去。温昭见状,顿时手心冒汗。他先前的那些话不过都是托词而已,只是想借此弄明白云茯苓和温之珩在搞什么鬼。并没有真的打算让杭三水给温之珩诊病。听说这位杭三少爷是杭家这一辈医术最高的人,颇得了几分杭老爷子的真传。云茯苓诊不出来的脉象,这位杭三少爷不一定诊不出来。若是他诊出来温之珩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一想到这儿,温昭心跳都乱了几拍。他强撑着笑脸道:“方才是我欠考虑了,既然小杭大夫已经给大哥你看过了,还开了方子,就不用再劳烦杭三少爷了。”“这万一诊断不同,开了不同的方子,咱们是听谁的好?”杭三水闻言,立刻解释道:“温二少爷,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若是与家弟的诊断不同,我们二人会进行辨症,确诊温大少爷得的是何病症,再商榷开方,绝不会让温大少爷陷入两难选择之中。”温之珩适时开口:“如此我就放心了。”说完,他又看向温昭,“二弟,你方才带杭三少爷过来的时候,不是说是特意请他来给我看诊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拦着不让他给我看诊了?”“你这前后相悖,实在是让我看不懂!”温之珩盯着温昭的表情,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慌乱。方才他故意主动提出让杭三水给他看诊,为的就是试探温昭。看来他猜的没错,他中毒这事,绝对和温昭脱不了关系。否则的话,他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温昭还不知自己无意中露了马脚,只觉得心里苦不堪言。他真真是走了一招臭棋。早知如此,他就不把杭三水请来了。现在可好,弄得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原本他想着拆穿云茯苓后,再随便找个借口,把杭三水给打发走。可是温之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死咬着非要杭三水给他看诊不可。温昭知道他再继续阻拦下去,只会让人起疑,只得强撑起笑容道:“我是一片好心,为大哥着想。”“既然大哥想让杭三少爷诊脉,那便诊一诊吧。”眼下也只能赌上一把了。给他毒药的那人说过,这毒下在体内,世间能看出来的人极少。这位杭三少爷能不能看出来还不一定呢!若是他压根就看不出来,自己在这儿阻拦,不是平白让温之珩生疑吗?想到这儿,温昭瞬间重新有了底气。他故意做出一副坦荡的样子来,冲着杭三水做了个恭请的手势。好洗刷掉他先前阻拦可能引发的那一点嫌疑。杭三水上前,抬手搭脉。半晌后,他脸色微变。云茯苓察觉到杭三水的神情变化,猜测到他可能也诊出来温之珩是中了毒。以温之珩目前的处境,他中毒一事绝对不适合叫外人知道。更何况眼下屋子里还有个包藏祸心的温昭。她当即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一步,遮挡住了温昭的视线。在温昭看不见的地方,云茯苓冲着杭三水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地问道:“是中毒?”杭三水看懂了云茯苓的口型,立刻明白云茯苓的诊断和他一样。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云茯苓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无声地用口型与杭三水交流,“保密,风寒,肺热!”杭三水见状,立刻就明白了云茯苓的意思。他再次轻轻点头。一旁的温之珩将他们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交流看得一清二楚。也看明白杭三水也诊出他是中了毒。虽然早就从云茯苓那儿知道了这个真相,但是他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往下沉了沉,浑身冷冰冰的。云茯苓和杭三水交流完后,杭三水这才收回手。他按照云茯苓给的说法道:“温大少爷的脉象浮而紧,这是风寒之症。”“只可惜没能及时治愈,引发了肺热,使得心火亢盛,郁热内积。”“如此寒热交替,病情越发严重。”温昭听杭三水的诊断与云茯苓先前的诊断差不多,都是风寒肺热,并未看出温之珩有中毒之相。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云茯苓适时地将自己先前开的方子说了一遍。杭三水听后,抚掌赞道:“君臣相佐,这方子极好!”说完,又对温之珩道:“温大少爷,家弟开的这张方子正对你的症,无需我再开方了,你按照他开的方子吃药就好。”既然云茯苓在他之前就给温之珩看过诊,也诊出了他身中慢毒,想来这解毒的事,也难不倒她。倒是这毒让他来解的话,还真颇有几分头疼。既然如此,他干脆全都推给云茯苓,不揽这桩苦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