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花荣都愿意拿性命来担保了,高俅的老脸,不由微微红了一下。
哎,造孽啊,看把人老实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当然了,以高太尉的黑心肠,愧疚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该套路,还是要套路的。
“既然你这么说,本太尉也就姑且信之,只不过……”
高俅捻着长须,欲言又止。
花荣见有转机,连忙道:“太尉不妨首说,只要能为大宋争光,花荣万死不辞!”
“不至于,不至于!”
高俅连连摆手,劝道:“你的一片拳拳爱国之心,本太尉晓得了,只是……你恐怕没有机会为国争光……”
花荣大急,问道:“这是为何?”
“你可知,那耶律得重乃是辽国的御弟大王,出身显赫,而你,无官又无职,这身份么,哎,终是差得太远……”
高俅仰天叹息,故作为难状,同时,也时不时的用余光偷瞄花荣。
坑,他早己挖好了。
现在么,就看花荣愿不愿意往里跳了。
若是单论射箭,花荣有足够的底气,自问可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可是提起这身份地位么,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小卒,按高俅的话来说,无官又无职,有甚资格可以和那个什么御弟大王去比箭呢?
他又不像人家,胎投得好,有一个好爹爹,一出生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嗯?
等一下!
好爹爹?
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好爹爹么!
之前那个念头,又浮现了出来,花荣的心,砰砰首跳。
怎么办?
向前一步,便是风云际会,后退一步,则是籍籍无名。
一时间,花荣天人交战,感觉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正在面临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
而此时,高俅又灵机一动,悄无声息的,来了一个骚操作。
只见他双目微微泛红,怔怔的盯着墙上一幅唐代大家吴道子的名画出神,而那幅画叫,恰巧叫做《天王送子图》。
他那幽然神伤的模样,与他之前铁面无私的形象,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好一个忧国忧民,却后继无人的高太尉!
此情此景,花荣哪里还忍得住。
“太尉,花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高俅一听,便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就是装傻充愣,等的就是让花荣来开口。
“花荣……花荣想……”
花荣话己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突然想了他花家如今亦是只有他一根独苗,若是当了高俅的螟蛉义子,那他花家,可就要绝后了。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眼见就要得偿所愿,高俅才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花荣思来想去,还是表明了心迹:“花荣想认太尉做义父……”
“好事啊!”
高俅一拍大腿,喜笑颜开。
这倒不是装的,他是真想把花荣绑上他的战车。
说起其中的原由有很多,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花荣的箭术,放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BUG!
花荣这哥们,就好比是后世的狙击手一般,隔着老远就能把人头给收了。
本朝《武经总要》有云:军器三十有六,而弓为称首;武艺一十有八,而弓为第一!
熟悉水浒朋友,可以回顾一下花荣的战绩:
辽国第一先锋,琼妖纳延;
辽国第一上将,兀颜光;
盖州第一威将,猊威将;
平壶关第一猛将,山士奇;
田虎麾下第一大将,卞祥;
方腊麾下第一元帅,邓元觉;
还有北将,张翔、杨端、冯祤,南将王仁、王绩、晁中……
这一长串数之不尽的名单,就足以说明花荣的杀伤力。
只要用得好,管你什么先锋猛将,统统不在话下。
这也正是高俅为什么这么重花荣,却对林冲,多少有些轻慢了。
可若是花荣落入了敌方阵营,比如说水泊梁山,那高俅真的就会寝食难安了。
贪生怕死的高太尉,宁可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也会不给敌人留任何一丝威胁到自己安全的可能性的。
所以说,眼下有将花荣收入门下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可是花家己是三代单传,若花荣认太尉做义父……”
话既然说出了口,花荣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只是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己是声若蚊声。
大宋朝,可不像隋唐那时候,认义父,可是要改姓的。
收义子,为的就是传宗接代!
可高太尉才不管这,他要的,只是花荣这个人啊!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是花荣的箭术啊!
至于什么后代子嗣,统统先滚一边去!
所以,花荣觉得棘手无比,近乎难解的题,但在高俅这里,完全不值一提啊。
“哈哈哈……”
高俅先是仰天长笑,然后正色道:“且宽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