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某,将尔等身上之衣物,全给扒干净喽!”
大宋,乃是礼仪之邦。
徽宗,亦是天下有数的仁君。
就在整个辽人使团,在高太尉气焰冲天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一代仁君及时的挽救了大辽使团最后的颜面。
“亵衣亵裤,还是要留一留的嘛!”
徽宗强忍着笑意,跳出来扮好人了,只是他翘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啊。
“官家仁厚!”
高俅一拱手,像模像样的称赞了一声,紧接着,又威风八面的吆喝了起来。
“来人呐,继续给某扒!”
高俅熟门熟路,张罗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大队禁军侍卫,开始了惨无人道的逼债恶行。
“轻点,下手轻点!嘿,说你呢,扒衣即可,莫伤人,莫伤人!”
徽宗则是假惺惺的,提醒着侍卫们。
其实,他才不管辽人蛮子的死活,只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曾几何时,一个,冲在前面,做恶狠狠的真恶人,一个,躲在后面,扮假惺惺的假好人。
他们两个当年开封城里的祸害,现如今,一个,成了威风八面的殿帅府太尉,另一个,更是成了君临天下的九五至尊。
可即便是如此,长久以来形成的恶趣味,却是一点也未曾消退。
尤其是徽宗,自打当了这大宋天子,便有数不清的所谓大忠臣围在他身边,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许做,搞得他束手束脚,还不如当年还是端王时爽利。
这也正是为何明明满朝文武中,能人异士不知凡几,而徽宗却独独对高俅青睐有加。
甚至在某些时候,己经不是青睐了,分明就是偏心。
比如高俅出身卑贱,考不得科举,徽宗便安排他走武将一途。
短短数年时间,便硬是安排了无数战功安在高俅头上,让他从一个走马承受,一举跃迁为掌管八十万禁军的殿帅府太尉,这一做,就是十几年。
而当高俅做了殿帅府太尉,徽宗又不顾大宋朝重文轻武的祖训,甚至想将枢密院一并交给高俅掌管。
要知道,枢密院使,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称宰执,乃是文官们的禁脔,岂容武人染指。
当年勇猛如大宋战神狄青,东征西讨,以赏无可赏的军功,累迁至枢密使,却也在短短时间内,被文官们给群起而攻之,最终落得个惨淡离世。
高俅,一个靠徽宗偏爱的小人,素来是满朝文武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又怎么可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大宋的宰执之位呢?
原本己经熄了这门心思的徽宗,今日,又燃起了信心。
因为如今的高俅,比之以往,更多了一份韬略。
而这种韬略,是入阁拜相,登上宰执之位必不可少的,也是之前限制高俅更进一步的关键所在。
看来,十几年的太尉高二郎没白做,历练出来了啊!
徽宗望着正在霸凌辽人使团的高俅,心中默默起了个誓。
二郎,且等着,朕,定要送你一场泼天的富贵!
还不知道自己己经预订了一张大宋宰执门票的高俅,此时,还在套路耶律得重。
他始终有个疑团在心中。
为什么这个鸟人,要在徽宗面前搞风搞雨?
明明只要收个岁供,就能安安乐乐回辽国,可为何偏偏要在徽宗面前耀武扬威。
“输了岁供,回去不好交待吧?”
高俅捻着胡须,故作关心状。
“哼!区区三十万……本王……还凑得出!”
耶律得重光着膀子,在刺骨的寒风中,还要硬撑着,做出一副豪迈的样子。
只是他嘴上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心中却是在滴血。
那可是三十万呐,祖上的多年积累,怕不是,一下就得掏空了吧?
这一来,别说府上的下人了,只怕是自己回去,也得吃糠咽菜了!
“其实吧,钱财这种东西呢,大宋是不缺的,若是……”
高俅欲言又止,不着痕迹的下了个饵。
“若是甚?”
不出所料,输光了身家,生怕回去就要吃糠咽菜的御弟大王,上钩了。
“若是能搞些战马来……”
高俅凑到耶律得重耳边,轻声细语,就好似魔鬼般诱惑。
战马,一向是辽人对宋人禁售的战略物资。
“不妥!不妥!俺们还要攻打金人,正是用马的时候,怎能……”
耶律得重话说一半,突然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再多说半个字。
原来如此!!!
最大的谜团,解开了!
高俅装作没听到,心中却是狂喜。
得了耶律得重的这半句话的提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堪称影响大宋国运的紧要事情。
那就是,联金灭辽!
在原本的历史上,金人在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雄才伟略下,飞速的发展势力,己经在很大程度上,威胁到了辽国的东北方。
辽人自然不会坐视金人不管,接连数年发兵攻打不断壮大金人,却不想接二连三的在金人那边吃了败仗。
而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