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我去找那西门庆理论!”
论亲疏关系,自然是花荣第一个发话,可他的话,并没有得到高俅的首肯。
“太尉,俺去将那西门庆揍上一通,定叫他血债血偿。”
论性子,当然是鲁达最急,可他的话,虽然让武松听了,大起知己之感,却仍是没有得到高俅的肯定。
“太尉,不如……报官?”
林冲最后发话,提了一个自以为老成执重的建议,却是被高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的首发毛。
“太尉……”
就在林冲不知哪里出错,有些不知所措时,却听高俅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报官……嘿,既然是你提的报官,那就着你,代武大这苦主,去那阳谷县击鼓鸣冤吧。”
“林冲领命!”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林冲还是躬身领命,准备去阳谷县衙走上一趟。
可他还没转身,就被高俅叫住。
“记住,只你一人去,且只说是街坊,切不可暴露身份。”
“太尉,这是何故?”
林冲不解,下意识的发问。
“只管照做就是,快去快回!”
高俅挥挥手,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待林冲带着一头雾水去县衙报官后,众人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高俅要如此安排。
高俅见一众手下想问又不敢问,便有心卖弄。
“诸位,不妨与某赌个东道。”
“太尉,甚东道?”
争强好胜的鲁达一听有东道打,便急吼吼的发问,斗钱、斗酒、斗气力,皆是边军所好,他也不例外。
“就赌这西门大官人的后台,有多硬,也赌一赌这阳谷县,烂到了什么程度!”
高俅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可话中的寒意,俱是让一众手下听了,心中一凛。
“义父是说……这西门庆与官府有勾连?”
脑子最活络的花荣,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其余人听了,面面相觑,面露担忧,不止是担心林冲此去无果,更担心要治那西门庆,怕是便要大费周章。
“勾连,哼!”
高俅冷哼一声,断然道:“那是必定有的。阳谷县才屁大点地方,闹腾了这么久,可见有官府的人露过面么?”
顿了一下后,他又道:“现在就看这阳谷县衙里,有谁当了这西门大官人的后台,若只是衙役捕快之流,那还好说,若是连那县令,也趟了浑水,只怕林冲就要吃上一个闭门羹喽!”
高俅的话,让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尤其是武松,若是与人私斗,他自是无所畏惧,可若是扯上官府,那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稍有不慎,便是一个杀官谋逆的下场。
难道,哥哥的冤屈,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了么?
武松己经开始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没有劝阻哥哥去卖虎,他后悔若他当时答应了县令,当了那步兵都头,是不是西门庆就会有所收敛。
很快,他的面上的表情,将他内心的所思所想,暴露的一览无余,更被一首留意着他的高俅,看了个正着。
“是不是在想,你若当了那个什么鸟都头,西门庆就会怵你?”
高俅的话,让武松臊了个大红脸,因为他真的是这般想的。
“别太天真了,都头,在西门庆眼里,屁都不是!”
高俅很是不屑,当然,他也有资格说这话。
按原著,你武松是当了都头,可西门庆不还是该搞就搞,该杀就杀!
高俅所有的猜测,都是有根据的。
第一,就像刚才所说,西门庆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强抢大虫不说,还当街打人,最后还要被害人家里拿钱去赎,这等近乎强盗行径,若说没有后台,有谁会信?
第二,遭遇如此不公,高俅就不信没有热心肠的街坊想到去报个官,可事实上,偏偏就是没有,这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为什么不报官,还不是明白,报了,也无用!
第三,按原本的轨迹,西门庆毒杀武大郎,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可阳谷县衙,可有一人跳出来与民做主?
没有,一个都没有。
甚至,连仵作都给了假证,随便扯了个理由便唬弄了过去。
此外,按原著第二十五回《王婆计啜西门庆淫妇药鸠武大郎》一章所说,团头何九叔自来惧怕西门庆是个刁徒,把持官府的人,只得受了十两银子。
虽然高俅并不记得原著就是这般明说的,但就凭他对蛛丝马迹的推断,照样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西门庆这个黑恶势力,是有保护伞的。
以上的种种,高俅都不需要动脑子,只用动动脚指头,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只能说明,黑暗的人,对于黑暗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洞若观火!
“那俺哥哥……就白遭这一顿打了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武松悲从中来,倍感愤闷。
越想越气的他,呼吸渐重,紧握双拳,一双虎目中,又渐渐布满了血丝。
罢了,既然官府给不了公道,那俺自去讨一个公道。
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