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动了坏心眼,总会不自觉的,做出些虚张声势的事,来掩盖一下。
“穿成个铁罐子搏熊有甚好玩的!散了,散了吧!”
萧奉先冲着看热闹的人群用力的挥挥手,像是赶鸭子一般哄散了。
然后,他作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高俅道:“我大辽英杰上阵,靠的是武艺,靠的是勇气!甲胄么,哼,也就你宋人才会当成宝贝!”
早就看出玄虚的高俅,当然不会当场戳穿萧奉先的把戏。
“兰陵郡王说的甚是!辽人英勇,某,那是早就有所耳闻!”
只不过高俅嘴上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是暗骂道,狗东西,且让你这蛮夷装一波,到时候,看老子怎么敲你竹杠!
“知道就好!”
萧奉先很满意高俅的识趣,不由对这苏大学士传人的感观,又好上了一些,便道:“回筵席吧,一会还有各部来进献贺礼,你可与我同坐。”
“谢兰陵郡王!”
高俅自然不会拂了萧奉先的好意,他今次来辽国的目的之一,是当军火商的。
商人么,自然是要八面玲珑,笑脸迎人的。
契丹人的起源,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在木叶山上,有位骑牛的神女,与一位骑白马的神人,一见钟情后,生下了八个孩子。
由此繁衍了契丹古八部:悉万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习陵部、日连部、匹絜部、黎部、吐六于部。
经过近千年的繁衍生息,又形成了遥辇氏八部,即迭剌、乙室、品、楮特、乌槐、突吕不、涅槃、突举。
随着迭剌的一个分支,耶律氏,出了一位英明神武的雄主,耶律阿保机,一改契丹三年推选一位可汗的古法,首接将可汗这一宝座,变成了耶律家的私产。
辽国,便应运而生了。
每年辽主的寿筵,各部、各附庸,还有一些有邦交的国家,都会进献贺礼。
献礼也是有顺序的,交好了上百年的大宋,既然是兄长之国,那自然是排头一位的。
排在宋人之后,便是遥辇八部,西夏,高丽,还有金人。
不错,是金人!
虽然边境上战事不断,但金人,还是来了!
“金国使臣,到……”
“金国使臣,到……”
“金国使臣,到……”
今天都是来祝寿的,气氛么,自然是喜庆热闹的,但是随着金国使臣到来的通禀声,场间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有愤怒的、有恐惧的、有不解的、有蠢蠢欲动的……
当然,还有高俅这个看好戏的。
对于金国使团的情况,他可是很上心的,一到这里,便早早安排人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呀,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哩!
“完颜吴乞买,见过大辽国天子陛下,恭祝陛下圣寿安康!”
一个彪悍中,带着阴翳的女真汉子,从容的来到了宴会中央,向着天祚帝,抚胸微微一礼。
“完颜吴乞买,哼!”
眼前这人,天祚帝一点也不陌生,这是完颜阿骨打的亲弟弟,也是之前常伴于他驾前的仆庸,为他执缰坠蹬,捡鸟拾兔,什么事都抢着做,只为一搏他欢心的仆庸!
自从完颜打骨打起事,自立了大金国,这一晃,倒是有个三五年没见了。
以前一见面就磕头的无名小卒,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敢挺着腰说话的敌国使臣,这让天祚帝如何不起了腻歪的心理。
之前高俅不跪,那是情有可原,但是这完颜吴乞买么,就让天祚帝有些不能接受了。
所谓主辱臣死,见天祚帝面色不善,身为大辽第一宠臣的萧奉先,自然不能熟视无睹了。
“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萧奉先起身大喝,声音大到坐他身旁的高俅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
首娘贼,比刚才骂老子的声音还大!
高俅的眼神,在俱是一脸怒容的天祚帝与萧奉先身上,来回打转。
看来,辽人还是被金人给打怕了啊……
普通人看到这种场景,只会为完颜吴乞买感到担心,在辽国的土地上,被天祚帝与萧奉先同时记恨,那下场,啧啧啧,能好到哪里去?
可高俅不同,他看到的,是完颜吴乞买的有恃无恐,甚至,是耀武扬威!
边境上打着仗,他身为金主弟弟,还敢以身犯险,这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更何况,他接下来要搞点什么事,早己被高俅猜了个七七八八。
“要我下跪?呵!也不是不行啊……”
完颜吴乞买轻笑一声,然后朗声道:“天下皆知,陛下喜爱狩猎,咱们便在狩猎上赌它一赌,若辽人胜了,我完颜吴乞买,三跪九叩!”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什么?
赌上一赌?
还是在狩猎上赌?
说起赌风之盛行,辽人可是一点也不比宋人差。
就拿天祚帝的爷爷来说,他就曾在朝堂之上备有骰子,每有官员任用,人选不决时,便让候选之人掷骰子,以点子论英雄,倒也算是公平。
“与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