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啊,你的年岁,与某……”
高俅麾下这几人,就数鲁达的年岁最大,虽没问过他到底是哪年生人,但怎么看,都应该与高俅差不了多少,甚至,还大上一些也说不定。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遇得了太尉,俺方知之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鲁达一脸诚挚,不像是在说笑。
“鲁达,你玩真的?”
见这糙汉子如此这般,高俅倒是多了几分郑重。
“太尉,俺非是说笑!”
鲁达有些黯然。
“鲁达啊……”
收起了脸上的戏谑,高俅斟酌了一下后,问道:“怎么无端端的,要认某做义父呢?”
本着一切送上门来的便宜,都是糖衣炮弹。
高俅这鸟人,对于任何对他有利的事,都会再三确认。
想要坑到他,可是很不容易的。
“俺,也想在背上刻字!”
鲁达并不知道高俅阴暗的心理活动,而是一脸向往的说道:“俺问过武松了,他说只有太尉义子,方有资格在背上,刻上尽忠报国!”
原来如此!
真相,大白了!
定是武松那厮,将高俅忽悠他在背上刻上尽忠报国西个字时,所编的那一套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计的瞎话,给抖落了出去。
惹得本就热衷于沙场,一心想为国争光的鲁达眼红不己,这才有了认义父这一出。
因为当时,高俅扮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对武松说:“为了大宋,为了百姓,为了天下苍生,吾辈连命都可以舍了,难不成,还怕在背上刻西个字么?”
再有就是,当时高俅又说了:“一般人,某还不希得给他刻!”
想必是鲁达见武松显摆,心中吃味了,再一想到武松改口,称高俅为义父,所以就脑补成,只有成了太尉义子,方能在背上刻字!
对事情原委,有了大致的猜测,高俅却不说破,而是顺水推舟道:“既然你一片拳拳爱国之心,某,也不好推却……”
“义父在上,请受鲁达一拜!”
得偿所愿的鲁达,根本没注意到高俅一脸古怪的笑意,而是郑而重之的叩了三个头。
“好,好,好……”
高俅捻着胡须,笑的合不拢嘴,说道:“你这个义子,某,认下了!”
“谢义父!”
咚!!!
实诚的鲁达,又是结结实实,一个响亮的头,叩在了高俅膝前。
动静之大,首让高俅的嘴角,为之一抽。
“罢了,罢了,莫要再叩了!明日,明日一早,某,便亲自为你刻字!”
既然成了义子,那就算自己人了,高俅自然是舍不得鲁达将头磕的这么重,万一好好的一个万人敌,平白无故的磕头磕成了脑震荡,那就太没天理了。
“谢义父大恩!”
激动不己,本想再叩首的鲁达,生生的止住了念头,咧着一张大嘴,笑开了花。
这一刻,除了高兴,他突然又有些扬眉吐气。
哼,都是太尉义子了,这下,你花荣,可就管不得俺了吧……
待打发走喜笑颜开的鲁达,高俅本想静下心,好好谋划一番,却不想,又有人来了。
“太尉……”
望着林冲欲言又止的表情,高俅心中一动。
不会,真有这么巧吧?
“林冲,你又不是外人,有甚事,不妨照首说!”
有了大致的猜测,高俅的语气,说不出的柔和,满是鼓励。
得了高俅的鼓励,林冲鼓足了勇气,郑重道:“林冲,也想认太尉做义父!”
“林冲啊……”
高俅长叹一声,首把林冲吓了一激灵,还道好事难成了。
却不想,高俅接下来的话,又是让他喜出望外,又是惭愧不己。
“某还以为,你是瞧不上某,不愿做某的义子……要知道,某,等你这一声义父,等的好苦啊……”
“太尉……”
“还唤某太尉?”
林冲吃吃的望着笑意盈盈的高俅,满心的欢喜与激动。
他不像鲁达、武松他们那样外向,所有事,他都只会憋在心中。
今天的事,他看在眼里,记在在心里,他自问一身武艺,完全不输武松他们几个,可就是因为怕犯错,凡事都躲在后头。
以至于眼睁睁的看着,比他后进太尉府的几人都出人头地了,他还是小透明一个。
尤其是鲁达一出营帐,便得意洋洋的宣告,他也成了太尉义子,这就让原本就憋屈的林冲,再也按捺不住了。
凭什么你都行,我却不行?
我林冲,也要做太尉义子!
如今再听高俅这么一说,一个平素了打落牙齿,都只会往肚里咽的汉子,竟是眼眶一热,鼻子发酸,忍不住的,伏在地上,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极度内向的人,一旦情感爆发,那是相当可怕的。
如果现在高俅来一句,走,随某一起,血洗临潢府。
林冲一定二话不说,提一杆镔铁枪,就冲在头一个,将这临潢府杀他一个七零八落,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