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计不成,反被威胁诛九族,马植此时的心里啊,别提多憋屈了。
“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
失魂落魄的爱国侨胞,无比懊恼。
“是某,叫人来将你绑了,还是你自己,去夷离毕院出首?”
面上始终是寒若冰霜的高俅,其实目光,从未离开过马植的身上,他想从一切细微之处,找出这不知是辽人还是宋人的鸟人,到底会不会露出马脚。
但是很可惜,任高俅怎么看,马植的表现,无懈可击。
这鸟人,不会,真的是辽奸吧?!!!!!
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高俅的脑海。
阅人无数的高俅,自问看穿一个小年轻,有没有在他面前撒谎,还是有足够多的把握的。
如果马植的演技,能好到让自诩拿个金鸡百花白玉兰奖,都不在话下的高俅,都看走眼的话,那他被坑,也就认了。
可若这马植之前所说的,竟全是大实话,那……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呐……”
以为遇人不淑,整个马家即将被诛灭九族的马植,己经不止责怪自己信错了人,还怨起老天爷来。
他这个恨呐,为什么明明如此良机,眼前这个宋朝重臣,看着英明神武,实则却是个无胆匪类。
完全忘却了当年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的宏愿,情愿守着一个澶渊之盟不放,也不愿意听他把计策说完,重将那燕云十六州,收录回宋人的版图。
“万事皆休……万事皆休矣……”
突然,生无可恋的马植,为了不牵连整个马氏家族,沧朗朗一声,拔出了高俅书案上的宝剑,架在了自己脖颈上。
“高太尉,希望你念在同是宋人的份上,别将此事捅出去。”
先是哀声请求,接着,马植又决然威胁:“如若不然,我马植,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一仰脖,马植便要引颈就戮,对自己痛下杀手。
而高俅始终不动声色,首到那剑上,见了血,他才大喝一声。
“荣儿!”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闪过,接着才是一声凤鸣响起,以及当啷啷一声脆响。
马植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宝剑,手上一阵阵的酥麻,在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无比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不是正在拿剑抹脖子么,怎么无端端的失了手?
在马植满脑袋全是问号的时候,高俅,递上了一块帕子。
“行了,擦擦吧,怪吓人的。”
傻愣愣的接过锦帕,抹了下脖子,将一块上好蜀锦手帕给浸透了鲜血,马植止不住的一阵阵眩晕。
嘶……
好痛!
看来,吾命休矣……
“现在知道痛了?”
高俅一改之前的冷漠,换上了一副关怀备至的嘴脸。
“太……太尉?”
被高俅丝滑至极的态度转变,给看傻了眼的马植,下意识的,问出了一句让高俅失笑,却又彻底放下戒备的话。
“我……这是……还阳了?”
“还阳?哈哈哈……还阳,你呀,就是擦破点皮!”
高俅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离开汴京这么久了,就数这次笑的最畅快,不止是因为马植的话,还因为,他差不多己经看清了马植这个人。
热血,有之!
胆气,有之!
至于谋略有没有,就看接下来的对答了。
“你说,可让燕云十六州,重归大宋?”
“不……不错!”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抹了一次不成功的脖子后,对方的态度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转变,但马植还是强定心神,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说吧,畅所欲言。”
“是,太尉!”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既然对方感兴趣,马植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将心中不知盘算过多少回的计策,全给说了出来。
……
“女真恨辽人入骨,而天祚帝荒淫失道,大宋若遣使,自登、莱涉海,结好女真,与之相约攻辽,其国,可图也!”
当最后,马植将具体的计策都献上后,便一脸希冀的望着高俅。
他在等着对方动容!
连具体的操办步骤都有了,想必,对方一定会从善如流吧……
但很可惜,马植又一次失望了,对方不仅没有动容,而是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看得自己,首发毛。
“辽金之战,辽人必败,大宋以治伐乱,王师一出,燕云十六州汉家子民,必壶浆来迎,此事得快,万一女真抢先一步占得燕云十六州,事不侔矣!”
见高俅迟迟不为所动,马植大急,仍是苦苦劝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太尉,十万火急啊!”
“十万火急?”
终于,高俅发话了,但话的内容么,却是让马植有些摸不着头脑:“急的,是辽人,还是金人,又或是,燕云十六州的汉人?”
“太尉……这……这是何意?”
马植被问糊涂了。